冬雪[番外]

冬雪

冷葵林堆第七个雪人时，雪下得正紧。

宿舍楼下的空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和去年她跟叶惜言堆第一个雪人时一样。她穿着叶惜言的米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捏着一颗草莓奶糖——是从樱花树下的盒子里拿的，她每天都会带一颗在身上，就像叶惜言还在她身边一样。

雪人堆得很慢，冷葵林的指尖冻得发红，却还是认真地调整着雪人的脑袋，像以前叶惜言那样，用黑石子做眼睛，用红色的小果子做鼻子。只是这次，她在雪人的胸口，轻轻挖了个小小的坑，把那颗草莓奶糖放了进去，再用雪小心地盖好，像是给雪人藏了一颗甜甜的心。

“惜言，你看，”她对着雪人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雪人的脸颊，“今年的雪人，我给它放了奶糖，这样它就不会冷了。”

她想起去年冬天，叶惜言蹲在地上，认真地滚着雪球，鼻尖沾了雪，像只小狐貍。那时候她还笑着说“雪人要是有心跳就好啦”，现在，她给雪人藏了奶糖，像是给了它一颗甜滋滋的心跳。

堆完雪人，冷葵林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雪慢慢落在雪人的身上。她从口袋里掏出叶惜言的笔记本，翻开那页写着“堆雪人”的日常，指尖轻轻拂过叶惜言的字迹：“今天跟老公堆了雪人，它有黑石子眼睛和红果子鼻子，希望它能陪我们到春天。”

“它陪我们到春天了，”冷葵林轻声说，“今年的雪人，也会陪我们到春天的。”

雪越下越大，落在笔记本上，很快就积了一层。冷葵林赶紧把笔记本收起来，放进怀里捂暖。她站起身，走到雪人身边，轻轻抱了抱雪人——虽然冰凉，却像是抱着以前的叶惜言一样，让她心里有了一丝踏实。

“惜言，我明天还要来堆雪人，”她对着雪人说，“还要给它放奶糖，这样每天都有甜甜的雪人陪我们。”

她慢慢往宿舍走，身后的雪人站在雪地里，胸口藏着那颗草莓奶糖，像是在守护着她们的回忆。冷葵林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望去——雪人在雪地里静静站着，雪花落在它身上，像是给它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她仿佛看到叶惜言站在雪人旁边，笑着朝她挥手，说“老公，快回来呀”。

冷葵林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挥了挥手，像是在回应叶惜言：“等我，我明天就来。”

回到宿舍，冷葵林把叶惜言的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又把那颗从雪人胸口拿出来的奶糖——其实是她新带的一颗，旧的那颗已经留在雪人那里了——放在笔记本旁边。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雪人，心里满是温柔的思念。

她知道，叶惜言一直都在。在樱花树的甜香里，在雪人的奶糖里，在她的笔记本里，在她的每一个回忆里。以后的每一个冬天，她都会堆一个藏着奶糖的雪人，每一个春天，她都会去樱花树下看樱花，带着叶惜言的爱，好好地活下去，把她们没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雪人的身上，落在宿舍的窗台上，像是叶惜言在轻轻说：“老公，晚安，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