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月光变奏曲28

昏暗的地下室里，哈妮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受身体一点点变凉。

记忆如同蜘蛛丝一样纠缠上来，弟弟苍白的微笑，父亲责难的眼神，洛克尔那死不瞑目的容颜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去。

她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只要努力的话我也能成为守护他人的魔法师。

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所以节省钱去补贴家用。

这些话，全部都是谎言啊，因为已经心灰意冷到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了，所以才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像哄小孩那样哄着自己，呐，你看前途还是光明的，你还拥有亲爱的家人，所以再活得久一点吧。

可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阴沟里的老鼠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街头。

哈妮觉得真正的自己早就消失了。

或许在她亲自毒杀洛克尔那少爷时，又或许是被家人抛弃时，或者更早一点，她跪在地上活着时。

在洛克尔那失去的尊严，在圣尼古拉也不能挽回。

不知道芙蕾雅知道她贩卖药剂帮别人作弊时会是何种反应，她会后悔帮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前面都没有流泪的哈妮却忍不住哭了。

一定会被讨厌吧。

恰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开了，哈妮止住泪水，店长颇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给哈妮解开了腰间的束缚魔法。

“那个，你可以出去了。”

哈妮愣了会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有人来找她了。

她没有被放弃。

*

哈妮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芙蕾雅正打量着魔药店里的魔物材料，这些没见过的东西对她来说很是新奇。

听见动静，她才收回视线看向哈妮，似乎见她没有受伤，她抿唇一笑，金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的浮金。

"太好了，你没事。”

在看到芙蕾雅的一瞬间哈妮眼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她扑进芙蕾雅怀里，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嘶哑：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地下室好冷啊，我好害怕……”

在芙蕾雅看不见的地方，伊莎贝拉清楚地看见哈妮凑近了芙蕾雅的头发仔细嗅闻，表情痴迷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