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月光变奏曲14·前篇

神父在每个月最后一星期才会来教堂，为孩子们上几节神学课。

芙蕾雅生病那几天是在月中，所以她完全没想过神父会来。

昨夜风雪过后，窗外一片洁白，冬日暖阳照到蜷缩着的芙蕾雅身上。

她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晨钟初鸣，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教堂的钟声，因为这钟声像是从远方传来，悠扬而又深沉。

这时杂货间的门“咔哒”响了一声。

芙蕾雅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神父逆光站在阴影里，她第一次从他面具一样温和笑着的脸上看见震惊的神情。

“你……”

一瞬间神父的表情几番变化，先是茫然再是犹豫最后是心疼。

芙蕾雅抬头看着他微笑：“您怎么来了？”

那抹微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神父几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垂在床边的手。

女孩的手指纤细，无力的任他握着，脆弱的不堪一折。

神父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他反复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芙蕾雅不解：“您不用跟我道歉的，这不是您的错。”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在芙蕾雅的手指上。

神父垂着头，她只能看到他黑如乌鸦翅膀的头发。

芙蕾雅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故作小大人的样子：“哎呀，我还好好的。”

“你怎么搞的像我要死了？”

虽然昨天害怕的不行的也是她。

空气凝滞一瞬，神父抬起头来。

“芙蕾雅。”

他呼唤她的声音还是像平时那般彬彬有礼。

他眼角带着泪痕，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神父温热的手划过芙蕾雅金色的发丝，然后一言不发地替她编了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