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五十章“谋杀亲夫?这可使不得,夫……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错哪了?”千提强忍着情绪,声音因为哽咽与愤怒而显得有些冷硬,像是裹了一层寒霜。她昂起脑袋,因哭泣而泛红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不该怀疑你……”
“不是这处错。”千提摇了摇头,眼中泪水再度涌出,在脸颊上划出两道晶莹的泪痕。
封易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瞳孔微微收缩,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内心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那些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因她这句“不是这处错”而哽在喉头,再没了说出口的理由。
寒风穿庭过院,呼啸而过,他一袭素白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角与袖口的云纹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松开,薄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千提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转身便走。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双目被寒风吹得愈发酸涩。
“千提……”封易初匆忙追上去,伸出手试图再次拉住他的手。动作急切,足尖带起一片积雪。
千提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封易初紧跟身后,几次想去牵她,都被她狠狠甩开,几次三番,他终于害怕了,自身后紧紧拥住她:
“你告诉我……你不说,我如何能明白?”
声音里带着慌乱与急切,近乎绝望。
千提终于停下脚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手,缓缓将他缠在自己腰际的手取下。
她转过身,死死盯着他。泪水在灯火的映照下闪手着晶莹的光芒,突然笑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你不说,我如何能明白?”
声音微微颤抖,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封易初身子一僵,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原本打算伸出的手无力垂下。
原来,他什么都不与她说时,她是那样无助……
雪逐渐大了,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很快堆成一层薄薄的雪纱,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失,仿佛破碎的星辰。
“两个人在一起,年年岁岁,有矛盾,有误会,再寻常不过。若我真有哪里做得不好,让你难过了,你与我说,我也会注意。”
泪水一颗颗落下,千提情绪已然崩溃,话语间夹杂着抽噎声:
“可你什么都不与我说,让我一个人去猜、去想,我能怎么办?这门婚事是你自己向陛下求来的,也是你亲口说想与我拜堂的。我与你拜过两次天地,成过两次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不是什么外人,可你为何总将那些事藏在心底不说出来?三年前便是如此,如今,依旧如此……我总跟在你身后,去猜你的心思,什么都不知道便去哄着你、讨好你,你却始终这般……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湮灭在风中。
封易初望着千提满是泪痕的面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厉害。他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千提,却只敢轻轻触碰她的指尖,动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改。”
“那便等你改了再说,我累了,需要休息。”千提将手指从他手心抽离,声音沙哑而疲惫,说完,她决然转身,脚步踉跄着朝房间走去。封易初再没追上。
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将二人隔绝开来。千提走进房间,抖落衣上积雪,未点蜡烛,兀自将外袍脱下,缓缓躺在床上。
脚步声逐渐远去,狂风在院中呼啸,不知过了多久,檐下的灯笼被下人熄灭,唯有留下的一两盏还倔强地亮着,昏黄的灯光被白雪反射着,透过窗棂洒在千提脸上。光影斑驳,更衬得她面容憔悴。
窗外风声逐渐停歇,府中侍从也已经歇息,天地间仿佛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窗外雪花依旧飘落,在地上发出及其轻微的声响。
千提在这般寂静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脚一蹬,猛地睁开眼睛,好似突然想到什么。
如若今天是长公主的忌日,那应当也是景秋父亲的……
想到这里,千提再也躺不住了,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鞋子,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稍显凌乱的发丝,便顶着大雪,匆匆出
了丞相府。
门外,寒风如刀,残酷地割着她的脸颊。雪又大了起来,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将她的身影淹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千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行,,发丝被狂风吹得愈发凌乱。雪花落在她的肩头、睫毛上,很快融化成了水珠。
被朝廷处死的凡人大多都是丢到乱葬岗,死后连个坟都没有,千提在京都一番寻找,终于在刑场找到了景秋。
她一人跪在刑场中央的地面上,面前的纸钱静静燃烧,微弱的火光倔强地与漫天白雪对抗,却只能将地面积雪融化出一个湿漉漉的小水圈。
千提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盖在景秋身上。动作很轻,景秋却还是察觉到,身子猛地一僵,缓缓回眸。看见千提的一瞬,她黯淡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光:
“公主……你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一次,她下意识地没有称呼“您”。
“嗯。”千提轻声应道。她在景秋身边缓缓蹲下,与景秋平时,“我回来了。”
景秋终于忍不住,抱着千提痛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泪也如决堤洪水般落下。
千提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轻安抚着。直到景秋的哭声逐渐停歇,抽噎声也慢慢变小,她才缓缓开口:
“能与我讲讲当年的事吗?若是不愿提起,也没关系。”
面前的纸钱静静燃烧着,火光照亮了景秋的面庞。她依旧在地上跪着,膝盖被积雪融成的水浸透,却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那时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
“只记得那时,父亲在宫内当差。事情发生在一个冬天,年关将至,新年的气息弥漫大街小巷。除夕那日清晨,我与哥哥在门前玩木脱落,父亲从屋里出来,轻轻摩挲着我们的头。他说,等值完这最后一班,便能回家,陪我们热热闹闹地过年……”
藏在记忆深处,为数不多的美好片段涌入脑海,景秋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可仅仅一刹,这笑意便消失在脸上。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轻轻打在千提手背上,她抬手,用冻得通红的手胡乱擦去。
“可那天,母亲陪我们等了许久,从日出等到日落,饭菜热了又凉,始终没有等到父亲回家,反而等来了……”进去顿了顿,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旁人说,他与长公主早有奸情,二人约定好一同私奔,半路丧,他对长公主携带的财物起了贪念,为将其据为己有,竟对长公主痛下杀手……母亲哭着喊着要见他一面,却被骗至牢房,回来时衣衫不整,当晚便……悬梁自尽……那时我和哥哥哭着想将她从麻绳上抱下来,但力气太小,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在梁上吊了一夜。”
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低在衣衫上,洇出一片神色的痕迹。景秋抽噎着,努力保持着镇定,继续道:
“第二日,天还没亮,官兵便气势汹汹地闯进屋里,我与哥哥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往外逃。经过刑场时,正看见……正看见父亲被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大刀砍下头颅……好多血……从这里,一直流到那里……后来的事情,您便知道了。我与哥哥逃出京都,颠沛流离,辗转至姜国,流浪时,遇见了您……”
景秋抓住千提的袖子,声泪俱下:“公主,父亲真的没有杀害长公主……他与母亲平日里夫妻恩爱,举案齐眉,那日还答应了陪我们回家过年,怎么可能与长公主私奔?更不可能干出……谋财害命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