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记忆

玉欢的双胞胎妹妹就死在那一场大战里，被魔族主将一枪捅穿心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死在面前。

那双到死都没有合上的双眼，成为玉欢三年来的心魔。

恨意与怒气如汹涌的潮水在心中翻涌，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人吞噬的力量。

“冷静点，玉欢”

理智在这风暴中艰难地伸出手，试图将这狂乱的情绪拉回正轨，玉欢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好半晌才渐渐平复心绪。

“抱歉”

朱雀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忙把昏迷的叶神樂抱走。

“我知道不是她，可那个声音...三年了，我至今都忘不掉那些惨死在罗摩城的人，玉颜走时才十七岁，每次入梦她都在说‘姐姐我好疼’......”

周围的空气仿若凝固，时遇手指轻轻敲击在轮椅上，不知过了多久，叶神樂呢喃一声，缓慢的睁开双眼，眼神迷茫。

“她的灵体可有看出什么问题”

玉欢偏过头，低声道：“白虎灵体被重创过，看创口程度应该挺久，损伤处到现在还留有一丝魔兽的气息，说明当时差不多是濒死状态。”

“昀渊提到过穷奇曾在神域森林出现，还和白虎大战过一场，虽然他也是听说，但如果玉欢说的没错，那么神樂的伤恐怕是穷奇做的。”

三人目光转向叶神樂，“我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你们两先出去”

时遇的灵力顺着眉心处流转全身，叶神樂这才舒服不少。

“你的识海有一道封印，有印象是谁下的吗”

叶神樂摇摇头，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在成为白虎之前她是谁，来自哪里，曾经经历过什么全都没有相关的记忆。

“御神心主动进入你身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清楚”

时遇眼神冷冽，目光如锐利的箭矢，似乎要穿透叶神樂的灵魂，“到底是说不清楚还是隐瞒不想说。”

眼前之人那紧紧抿住的嘴唇，躲闪的眼神，以及微微颤抖的双手，都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挣扎。

“你在害怕什么”

叶神樂思绪混乱，到底是守住这个秘密，继续在谎言的掩护下生活，还是勇敢地揭开真相，直面可能的风暴，这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我可以说，但是我们的契约方式得改变”

时遇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气极反笑，“你想和我立血契？”

叶神樂也不想威胁他，但是有一句话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只有和时遇绑定生死，她才能稍稍安心。

“我...不想这样，可...”

“过来”

尖锐的短刃划破两人食指，时遇拉起她的手点在自己眉心处，房内红光乍现，屋外等待的两人对视一眼，这是...？

“殿下！”

“别进来”

屋内诡异的红光让玉欢更加不安，她焦急的在门口踱步，“朱雀，你是他的伴生兽，有没有感应到什么。”

朱雀猛地回过神来，涩声道：“殿下正与神樂立血契”

血契！

“白虎明明就有问题，他还把自己的性命和她绑在一起，钟离时遇是不是疯了！”

“不行，我要进去”

朱雀挡在门前，阻止她打断两人契约，“殿下有自己的安排，而且...神樂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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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满意了？”

“对不起”

血契远比一般灵契更伤气血，时遇脸色苍白如纸，叶神樂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她化作原形贴在他心口，轻声呢喃：“这是我所有的记忆...希望你看到后...还能相信我。”

叶神樂在白虎那里继承的记忆其实并不多，白虎没有出过神域森林，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神女殿，一日复一日的枯燥修行只待恢复灵体，直到最后一次化形天劫。

时遇以第三人视角看着叶神樂的记忆，白虎冲击天劫身死，一道透明的半开灵智游荡在它尸身旁，许久，灵智缓缓化作虚影发出一声轻叹：“唉...罢了。”

语毕，虚影进入白虎身体，随之而来的是从神女殿消失不见的御神心，白虎心口亮起温暖的白光，御神心缓慢运转，下一刻便是叶神樂初醒时所发生的一切。

那超乎想象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时遇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心跳急促如鼓点，在胸腔疯狂地奏响，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或许，这是命运的一次意外转折，又或许，是某个神秘力量的悄然显现。但无论如何，那震惊的瞬间已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成为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未来的路，注定因这震惊不已的一刻而变得不同寻常。

“唉”

怀中幼小的身子漂浮在空中，那眼神沧桑悲悯，时遇瞬间意识到这不是叶神樂，而是刚才记忆里那道虚影：“你是谁？”

她不说话，安静的看着时遇，呼吸间又闭上双眼，再一次睁眼后......

叶神樂和时遇大眼瞪小眼，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