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为臣死忠

“叶枫啊叶枫！你知不知你现在是以卵击石！”赵桓大袖一挥，微怒道：“仅凭这口供，你如何能够定太师的罪？你知不知道！”

叶枫抱拳，道：“太子殿下可否听在下一言？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叶枫若未查到些事情，又岂敢来见太子殿下？”

“好个为臣死忠！”赵桓余怒未消，他是气叶枫不听自己劝解。身为太子，他怎么可能会不知蔡京何许人也？叶枫不进宫而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是这些他都不知道，这个太子那不就是白当了？

“你说！”

“殿下！”叶枫叩首，道：“且不说案件，在下且问殿下两件事儿！其一，殿下可知蔡京党羽遍布朝野的事情？”

“你问这个是何意思？”赵桓反问道。

“太子殿下知道蔡京建澶、郑、曹、拱四辅之事，只怕不知道这四辅之首尽是他蔡京的姻亲和亲信吧？便说宋乔年和胡师文，此二人便是他蔡京的亲信！太子殿下可要想想，四辅有兵八万，这八万人可都是牢牢控制在蔡京手上的。而如今，城中禁军巡夜的，蔡京月与钱五千！京师上下，四辅内外，尽是唯蔡京马首是瞻之辈！”

说到这，赵桓的面色已经微变，叶枫又趁热打铁道：“所以，臣的第二个问题是，殿下将来想不想成汉献帝！”

“大胆！”赵桓大掌一拍，震得这茶杯一阵晃动。

而阁外听闻动静的侍卫也纷纷进来，生怕出半点事情。

赵桓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这时候他的脸色方才渐渐平复下来：“我听闻你与蔡京多有不快，若是你想要利用查案的机会来诋毁他，只怕吃亏的还是你！你与我相交一场，我也甚是喜欢你这个人，有我在蔡京也不敢为难你！今日之事，止于此间，莫要再说！”

“殿下是以为我利用此次机会来诋毁他，可是殿下又如何知道我和蔡京为何不快？”叶枫抬起头来，向着赵桓道：“探事司是陛下的耳目，臣是探事司的都指挥使。若是蔡京控制了臣，那就是控制了陛下的耳目。臣不从，故而交恶！”

赵桓皱眉，叶枫说得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探事司是皇帝的耳目不假，但此刻他也很难判断二人究竟是谁在骗自己？

叶枫继续道：“殿下，若是那日在博文馆陛下死于刺客之手，天下当如何？蔡京于外有八万大军，于内禁军之中尚有心腹无数！难保不会又是另一个高平陵之变！殿下聪慧不易控制，故而在行刺失败之后，将矛头直指殿下，犯人尽道为殿下指示！”

“一场谋局，看似天衣无缝！而殿下也有行刺陛下的动机和可能，若是这事儿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纵然殿下不会被处置，但也未免失宠！”叶枫道：“可叶枫查出此案蹊跷之后，冒着欺君之罪，也将殿下的名字压了下来！方才使得其贼心未遂！”

“而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叶枫不惧一死，也要将这为祸朝廷之人除掉！”叶枫道：“就算叶枫说得这些不是真的，就算叶枫只是为了报一箭之仇。难道殿下还能忍受这一口恶气吗？贼人已经对你动手，不管你应不应战，人家已经对你动手了，难道你还要作壁上观吗？”

叶枫一连串的拷问终究还是说到了赵桓的心坎里，不管蔡京是否有反叛之心，但这都已经完全威胁到了他赵桓，更可能会危害他赵家的整个江山。

他沉默着，思忖着。

诚如叶枫所言，不管自己应不应战，人家已经对自己动手了，逃避的结果就是任人宰割！

“你打算如何办？”赵桓最终还是妥协了，妥协在于那即将到手的绝对权力，他决不能容忍有人威胁自己继承大统的地位。

蔡京不可以，自己的其他弟弟也绝对不行！

叶枫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着赵桓道：“蔡京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间很难完全清理。为今之计，而蔡京虽掌兵马，但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我以为应当从蔡绦身上寻找突破口，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赵桓诧异道：“如何个打草惊蛇？”

“蔡绦与蔡攸不和，蔡攸几番想要除掉蔡绦！故而可攻击蔡绦，以连带的罪名逼迫蔡京自己辞官致仕。”叶枫道：“毕竟蔡京势力太过庞大，若是一开始就出杀招，反而会物极必反！臣以为，此事当缓不当急，应当先剥去蔡京的官职，再动手剪灭蔡京的势力，直到那个时候方才可以赐死蔡京！”

“要做就做得干干净净！”赵桓道：“以蔡绦来牵扯蔡京我反而不认为是什么好计策，这蛇要是被惊到了，不杀蛇则杀己！我以为，应当以迅雷之势除掉蔡京及其党羽，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事儿好说！”叶枫道：“除其党羽不难，树倒猢狲散，只要蔡京罢相，便可直接下令夺四辅之兵权！斩其要，而留其尾，不株连过甚，如此方不至于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