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追不上的白马
第4章追不上的白马
楼下吵吵嚷嚷的，陆媛约的三个麻友还没有走，加上顾默的话，硬是凑了一小桌子人，张莱莱埋头苦吃，脸都没敢露一下，生怕被人注意到了，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被周家那太太叫住了，“莱莱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要为了小事气坏了自己。”“就是啊。”李家那太太赶紧搭嘴，“我看那郑朗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家那小子呢……”
王家那太太也赶紧凑个热闹，“我家那混小子也不错啊……”
“我说王太太啊，你家那混小子满十八岁没啊？”
“这不迟早是要满的，急什么？”
张莱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坐在她旁边的顾默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偶尔会停下来听听她们的谈话，偶尔也侧头看她一眼。
陆媛笑得嘴都合不拢，“说的是，说的是，没了郑家小子，这不还坐着个顾家小子吗？呵呵呵……”
“就你亲家多！”
顾默的视线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张莱莱头皮隐隐发麻，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这孩子怎么每次吃饭都这么急啊，对胃不好，你怎么也不说说？”
“我才懒得管她，咱们继续说……反正我觉得那郑家小子就是不行，冷冰冰的，都不把我家莱莱当回事儿，这次订婚典礼上出了这种糗事，她要还惦记着那郑朗，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张莱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紧紧抵着门，沉默不语，那些流言蜚语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那场订婚宴最终不欢而散，其实并没有像电视剧上边所演的那般狗血，并没有什么小三小四插足大闹婚礼，也没有什么癌症晚期哭哭啼啼放手才是真爱，更没有什么误会重重虐恋情深血海深仇，只是平平淡淡地就发生了，就像事后郑朗打来电话说的那般平淡一样，他只是因为临时出席一个会议，所以把她丢在了订婚现场，只是这样而已。
那天郑朗打来电话说：“抱歉，临时出席国外一个重要的会议，手机在飞机上关机了。”
隔天郑朗的妈妈打来电话说：“那孩子是有些不像话，我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这订婚宴搞砸了就搞砸了吧，你也别往心里去，反正我赵子滢只认你一个儿媳妇，随他怎么折腾。”
回家妈妈对她说：“别气了，改明儿给你找个更好的。”
每天进进出出的太太们也都安慰她：“没事啊，我家那小子也挺不错的。”
媒体轰轰烈烈地拍照，最终也只在角落写了个趣闻，结束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相关利益损失。
张莱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抬头望着天花板，把眼泪逼回去。
整整八年，相识五年，相恋三年，从第一眼看到他起，就像认定了他似的，为他学画画，为他改掉陋习，为他讨好赵子滢，什么事都要跟他绑在一起，终于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必须在一起的，也如愿以偿地让他答应了订婚。
可是张莱莱很清楚，郑朗是不在意她的，他从不在意她的任何事情，却又不抗拒她所做的一切。
她缠着他，他从不会厌烦，她要他陪自己看电影，他只要有时间就不会拒绝，她去他家赖着大半个月都不走，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要跟他结婚，他问过父亲的意见之后就答应了，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皆大欢喜。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里是怎样一个分量，又是怎样的可有可无。
张莱莱打开了窗户，吹进来的凉风稍微缓解了她心头的燥热，她靠在窗台之上，又开始走神。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郑朗的时候也是在画室里，他就靠在画室的窗户口睡觉，白色的衬衫，和他的脸庞一样干净，窗外吹进凉风，传来丝丝入耳的蝉声，映着窗外的绿荫，他俊美的脸庞仿佛是画上走出来的人一样，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丝丝光晕，美得如诗如画，当时张莱莱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会画画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他画下来。
脚步声惊醒了郑朗，然后她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他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折射出一点诱惑的黛色，专注地看着她，干净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发梢微卷，就像画上走出来的人一样，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衬衫掀起一个衣角，触碰到了她的手，空气里凝结了一股淡雅的清香，闻之不忘。
张莱莱发誓，那一瞬间她的心跳起码漏了两拍，仿佛醉死在其中一般。
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品行，大概就是说的张莱莱对郑朗了。
从来没有这么执着于一件事、一个人，只要一想起那天他睁开眼睛，白色的衬衫触碰到手上的柔软感，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张莱莱没头没脑地展开一系列的攻势，奉承三原则，第一是坚持，第二是不要脸，第三是坚持不要脸。
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她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自己是这样的，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像打不死的小强，永远都不会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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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不会累吗？
张莱莱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窗台上，突然很想点一支烟。
“啪”，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张莱莱闻声转头，又瞧见顾默阴魂不散的身影，他靠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透露着忧郁，张莱莱竟会觉得他也是寂寞的。
“你上来干嘛？”
“不然呢？”顾默偏头看着她，依旧的欠扁模样，“在下边继续听你的笑话？”
张莱莱真的想把鞋丢在他的脸上，忍了又忍，最终把脸转到另一边去。
“你要不要也来一支？”顾默跨进了画室，修长的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我说过不要在我画室抽烟！”张莱莱爆发了出来，声音有些失控。
顾默愣住了，她的反常像针一样扎在心底，又疼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