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阴暗面
第72章阴暗面郑朗三步并做两步，推开病房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妈怎么样了？”
郑楠守在床边，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有些别扭地看向窗外，“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是我太紧张了。”
赵子滢还在打点滴，面色很不好看，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郑朗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走到郑楠身边问他：“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
“郑朗，你跟我说实话。”赵子滢突然开口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你爸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跟宋芸倩联姻？”
他有些意外地回头，惊讶道：“什么宋芸倩？”
赵子滢皱着眉头，加重了声音，“张家找回来的女儿！”
心头突然“咯噔”一声，郑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郑楠插了嘴，“什么找回来的女儿？哥，你不是跟姐已经订婚了吗？”
郑朗沉默了，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赵子滢捂着胸口，显然是很不舒服，语气里带着些痛心疾首，“我不管你们父子是为了什么，我只认莱莱一个儿媳妇！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休想进我郑家的门！”
“妈你冷静一点。”郑朗伸手安抚她的情绪，心里也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我会和爸说清楚的，我既然和莱莱已经订婚了，就不会娶其他人。”
赵子滢这才冷静了下来，胸口也没那么痛了，长呼了一口气，“你好好跟他说，莱莱是个好女孩，不比什么张家女儿差。”
“我会的。”郑朗认真点点头，看了一下时间，“爸快到机场了，我去接他。”
“去吧。”赵子滢疲惫地摆摆手。
“你好好休息。”郑朗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开，面容分外凛冽。
郑楠见状追了上去，在门外截住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别人听见，“哥，什么赵家女儿？姐不就是赵家女儿吗？”
郑朗双手插在裤袋里，淡漠地看着他，“什么姐，那是你嫂子。”
“我……”郑楠还想反驳，面前的人已经迈开修长的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郑朗一路上都开得很快，车身都要飞起来了，一直开到机场停车，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系安全带，连遇到红绿灯停没停车都不太清楚，浑浑噩噩就过来了。
他把车停下，没有立刻下车，面色比玄铁还沉，忽然就抬手狠狠锤了方向盘几下，喇叭锤得“滴滴”作响，一改他往常面不改色的作风。他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才推开车门，跨下车的一瞬间，又恢复了商场精英人士的做派，风雨不动稳如泰山，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郑广云还没下飞机，航班延时了。
偌大的飞机场人山人海，来来往往，都不能让郑朗有一些动容，他站在屏幕下往上看，红红绿绿的字体让他眼睛发涨，狠狠闭上，顿觉酸痛不已，又睁开了，那些航班闪来闪去，有那么一瞬间视线是黑色的。
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仿佛失聪了一般，也不愿意听到。
手机在包里震动，他怔了很久才接起来，“爸。”
“我在门口，马上过来。”郑广云命令似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郑朗抬起步子，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很艰难。
郑广云转身，负手而立，像掌控天下的神，藏在金丝眼镜下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冰冷，每一个眼神都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探究，“这里。”
郑朗上前两步，接过助理手里的大箱子，便在前头带路，始终不曾说话，郑广云抬步跟在他后边，亦是惜字如金，两父子都习惯了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除了公事几乎不谈论其他。
郑朗把行李放好，发动车，正准备起步的时候，郑广云提醒了一句：“安全带。”
他松开油门，把安全带系上，再发动车。
郑广云带的助手，一上车就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指着上边的数据飚了很长的英语，郑广云偶尔会回一句，大多数时候还是听他分析，一路上都是处理枯燥的公务，甚至都不曾听他嘘寒问暖过半句。
郑朗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淡漠道：“妈住院了。”
“严重吗。”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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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郑广云便像忘了这事一样，又开始处理公事，不苟言笑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郑朗忽然很想笑，冷笑的那种，他真的很想知道，除了钱，郑广云还会关心什么？
到了家里，郑广云先下车，助理随后盖上笔记本，也跟着下去，郑朗提着行李进屋交给佣人，正脱外套，被叫到了，“来书房。”
郑朗转头看去，只看到他进书房的背影，标准的商业精英姿态，精明得可怕。
常叔接过郑朗的外套，关切地问道：“少爷，夫人好些了吗？”
郑朗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睑，“嗯，好多了。”随后一言不发，朝书房走去。
一个佣人尚且都知道关心一下夫人，怎么陪他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的妻子，都不能抽出一点点时间多问几句呢？
郑朗进屋，沉默地关上门。
郑广云等了他好一会儿，面色有些不好，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我这次回来是商量你的婚事的。”
“我知道。”
“张莱莱并不是张家的亲生女儿，我和张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联姻对象换成宋芸倩。”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分别。”
郑广云顿了一下，终于从密密麻麻的文件中抬头，一双眼睛比刀还锐利，显然很不高兴，连带着声音都沉了几分，“张家只有一份家产，一个是养女，一个是亲生女，你说有没有分别？”
郑朗目光又沉了几分，沉默了许久，还是冒着惹怒面前这个人风险，坚持道：“和我订婚的是张莱莱，我认为联姻对象也不该换，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