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十年之约（4）

第66章十年之约（4）  在他轮车被关羽推到旁边的那一刹，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身影的时候，呼延安莫名心头一动，随即生出一种熟悉感。

“云长。”顾衡轻声开口。

关羽会意，推着顾衡离开，将这一隅天地交给了来者。

当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来人缓缓摘下了斗篷，摘下脸上的面具。

看着面前之人的一头白发，呼延安的瞳孔一震。

“阿姊……”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呼延雅俯视着呼延安和呼延灼，挑唇轻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阿弟，还有……呼延将军。”

“呼延雅，你勾结敌国灭我王军，是何居心？”呼延灼压下心头的不敢置信，厉声质问。

“勾结敌国？是何居心？”呼延雅看着呼延安，眼中笑意不减，

“我沦落成今日这般模样，不都是拜你二人所赐么。况且……我的居心，大将军不是很早便知道了么。”

呼延雅袖口一动，竟露出一把短刀。

她蹲下身子，慢慢靠近呼延灼，伸刀挑起他的下巴，眼中倒映着他苍老的脸：“命呼延安杀我父皇的时候，你心头有没有一丝愧疚？”

呼延灼抿唇不语。

见状，呼延雅哂笑，一刀狠狠刺进呼延灼肩胛骨，拔出又刺进第二刀，第三刀。

她刺了五刀，最后一击直接扎进了他的胸口。

“这几刀，谢你当日的那三箭。最后一刀，是你身为臣撺掇皇子谋逆，所应得的惩罚。”呼延雅看着呼延灼闷哼着倒下去，转头慢慢看向脸色苍白的呼延安。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微微一笑：“皇位坐得舒服吗，有没有哪一刻觉得你如坐针毡，觉得父皇在暗中看着你啊？”

呼延安的面色越发惨白，想说话，却被那把抵在喉咙口，沾满鲜血的短刀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呼延雅举起刀子，狠狠地朝着呼延安刺了过去。

看到那把飞速而来的刀子，呼延安被吓得仓皇闭眼，甚至失了禁。

疼痛在预料之中袭来。

呼延雅一刀扎进了他的胸口，深深没入。

鲜血喷涌的同时，呼延安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对上呼延雅无比冷漠的瞳孔。

“阿姊……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当初你发动宫变的时候，你我已不再是姐弟。”呼延雅随手扯下一块衣衫，为自己擦手。

“如果没有南周相助，你会报仇吗。”

“会。”呼延雅看着呼吸渐渐微弱下去的呼延安，伸手拔出刀子，

“穷尽一生，哪怕最后孑然一身。”

在呼延安没有呼吸的那一刹，这个满身浴血的女子踉跄着走到水池，开始洗手。

可是手上的鲜血，怎么也洗不干净。

呼延雅放弃了洗手，跌坐在水池边，仰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一块干净的绢布递了过来。

“殿下，地上凉。”

呼延雅回神，伸手接过帕子，将手上的血渍擦干净，慢慢起身，朝顾衡俯首作揖：“小侯爷，今日之恩，我呼延雅必定铭记于心。”

“他犯我中原，我出手驱逐外敌，乃分内之事。殿下无需言谢。”顾衡微微一笑。

“好。”

处理了呼延安和呼延灼的尸首后，翌日清早，顾衡命人护送呼延雅回北秦。

临行前，呼延雅知道了顾衡身子孱弱，便和顾衡定下了十年之约。

十年后，若是顾衡还在，她会继续遵守并履行自己的誓言，让北秦与南周交秦晋之好，并让后辈永不侵犯。

若是他因病去了，誓言在十年后不做数。

若他不是因病而去，那么她会带军兵临城下，叫南周为他的离开付出代价。

末了，呼延雅笑着问：“小侯爷，要不要随我回北秦——我愿以一国之力，招你为驸马。”

“殿下，在下无心风花雪月，还请殿下见谅。”顾衡作揖，

“时候不早了，殿下该回城了。”

“好吧。”呼延雅耸了耸肩。

也是到这儿，关羽才发现这个太女殿下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他家侯爷了。

可惜啊，他家侯爷只晓得搞事业。

顾家军护送呼延雅到北秦边境，便返回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