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顾珏东渡

第130章顾珏东渡

他抚了抚景云帝的头：“我们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凡事都需要学。正如古人云，学而时习之——常常学习，常常温习并加以实用，皇上便会发现治国并不难。”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难的事，只有你愿意学和不愿意学。

景云帝听得似懂非懂，半晌朝顾衡作揖：“阿枢一定谨记老师教诲，日后多多向老师学习治国之道。”

顾衡笑：“好。”

【叮！赵枢好感度增加20。】

【赵枢当前好感度：100。】

高高的城墙之上，一长一幼共同俯瞰汴京的新年。

长夜漫漫，雪花纷飞，似乎时间都定格在了这无比温馨的一刻。

新年过后，顾衡便拿出了上辈子教导元康帝时的态度，对景云帝严厉了起来。

他不仅给景云帝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表，还将一些简单的国事拿给景云帝亲自处理。

一开始景云帝很是不能接受这个作息表，甚至有些抗拒。

但是一想到先帝的嘱托，还有诸位朝臣看着自己时眼中隐隐含着的期待，景云帝便咬牙忍了下来。

不能让阿爹失望，不能让老师失望。

于是渐渐的，景云帝开始习惯这样的作息，便连简单的国事也能处理的十分到位。

顾衡考验他功课时，景云帝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人品和天赋都可以，这次教的帝王应该不会差到哪去了。

一眨眼，时间来到了清明节。

按照北周惯例，各家各户都要上坟祭祖，就连皇族也不例外。

景云帝给乾徵帝和孝文帝都上过香之后，忽然十分想念先帝先后，回到宫中忍不住一个人躲着，红着眼睛小声哭起来。

最后还是顾衡找到了他，并告诉景云帝，逝去的人都会在天上，变成一颗又一颗闪闪发亮的星辰，照亮着他们，庇佑着他们。

“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景云帝一噎一噎地问。

“曾经，有个人这么告诉过微臣。”顾衡笑了笑，伸手抚了抚景云帝的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您是男儿郎，可不能随意流泪。”

景云帝点点头，伸手抹掉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阿枢不会随便地哭了。”

安抚好景云帝，顾衡离开皇宫，去了烈士陵园，给每一个将士倒酒，最后来到谢老他们的墓前。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雨纷纷，老爷子，子良兄，子瞻……还有诸位，别来无恙呀。

祭拜过这些人，顾衡又去了一处十分幽静的地方。

这里埋着两个衣冠冢，一个是他为元嘉帝立的，一个是顾珏为延庆女帝立的。

他又分别为他们倒了一坛烈酒。

一阵凉风吹来，顾衡忽然觉着有些疲惫了，便慢吞吞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打开一坛烈酒，慢吞吞喝起来。

这还是呼延雅赠与他的。

那些烈酒基本都被苏轼他们喝完了，只剩最后一点儿，被他埋在了镇北候府里面。

今日祭祀他拿了几坛祭拜几位故去的人，剩了一坛，又不想埋回去，便干脆自己打开来喝。

顾珏来时，便看到那个月牙白衣的公子，放下了一贯的尊态，随意坐在石墩儿上喝着鲜少触碰的酒。

四月阳光正好，柳树摇曳中，斑驳的阳光照过来，让顾珏看到了这年轻公子发间顽皮躲藏的白发。

还有他眼中不再遮掩的疲惫。

细细算起来，侯爷今年也才二十有五吧。

正是壮年的时候，却生出了白发。

一半为故友，一半为国事。

又想起曾经，几位先生说侯爷是油尽灯枯之相，若不好好养着，也就这几年了，顾珏便不免有些心疼。

从少时开始便要肩负重任，以这样清瘦的肩膀扛起了整个王朝的命运和未来——他仿佛就是因为这个中原的存在而特意为它存在一样。

侯爷几时能为自己活一次呀。

顾衡喝酒的手微微一颤。

为自己活一次……

他的眼神渐渐空洞。

从他离开那个时代，到做任务执行者，穿梭各个位面，似乎已经有好几千年了吧。

每一世他都恪尽职守，做自己该做的事，完成该完成的任务。

其实伯牙说得不错，因为中原存在，因为乱世存在，所以才会有他的到来。

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他啊……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