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看着大部分小猫都是十分乖巧且亲人的类型,姚大夫也觉得陆商秋这主意没什么不好，尤其是现在京城里还有来路不明的疑犯，她就更觉得把这些小猫送给人领养是好事了。

得到了姚大夫的赞同后,陆商秋看着仰躺在他腿上、露出肚皮的大胖橘,瞥了一眼大胖橘的蛋蛋，想起之前跟钟大夫提起的猫咪绝育手术，便问了出来：“说来,不知目前给小猫做绝育的事进展如何了？”

“这事已经有新的进展了。我和钟大夫去瞧了人家劁猪的手艺，有了些头绪，也讨论出了一套法子，但问题就在于我们暂时还没有将这套方法用在小猫身上。”姚大夫把目前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她和钟大夫已经在小猪崽身上尝试过了,他们讨论出来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手术相当成功、小猪崽恢复得也很好。可——小猪崽跟小猫存在体型差异还有其他的一些个体差异,他们也不清楚这用在小猫身上是否可行。而且,他们也不能随便找一只小猫就进行手术吧？

所以，小猫的绝育手术就卡在了这一步。

“这……的确是个不好解决的问题……”陆商秋先前其实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是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陆商秋之前的想法让自己的小猫来当这寅朝做绝育手术的第一猫,他对钟大夫和姚大夫的医术还是放心的，只是作为小猫的主人还是免不了会有些担心。

“目前做了绝育手术的小猪崽一共有多少只呢？这样吧，再多找些体型相仿的小猪崽和小兔子进行手术，我们尽量提高手术的成功率。”陆商秋跟姚大夫探讨了一下或许能提高成功率的方法,还有到时候该如何跟人们讲解绝育手术的好处和风险。

不过……有时候意外来得会比准备早。

就在他们聊天的这会功夫，外出看诊的钟大夫突然带着小猫和它的主人回到了宠物医院。一回到来,钟大夫就马不停蹄地让人收拾手术室。他这动静自然引起了姚大夫和陆商秋的注意。

姚大夫察觉不对，立即加快手上的动作给最后一只小猫把药换好，就急匆匆地赶往诊室。陆商秋也急忙把大胖橘重新放回到笼舍里，然后跟上姚大夫的脚步。

“怎么了？”姚大夫跟到钟大夫的诊室,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小猫皱起了眉头。

“方才我跟这位郎君到他家中给小猫看诊，发现这小猫似乎是老板先前跟我提到的子宫蓄脓，且已然十分严重了，得尽快做手术才行。”钟大夫因为着急，语速都快了不少，三两下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两刻钟前，钟大夫就随着宠物医院的第一位客人到他家给小猫看诊，这一看到小猫钟大夫就察觉不对了。

在陆商秋跟他说起猫咪子宫蓄脓这个疾病前，钟大夫也曾在野外见到过有类似症状的小猫，但他不知道这是疾病的名称，当时的他只知道是跟母猫的生育有关。而且野外的小猫咪大多都会生育过猫崽，这种子宫蓄脓的现象并不常见。

直到陆商秋跟他说起，钟大夫才知道这叫子宫蓄脓。这种疾病多发生在成年且没有生过猫崽的母猫身上，最常见的症状就是精神萎靡不振、食欲减退以及腹围增大、阴门流出血色或脓性分泌物[注]。

钟大夫在陆商秋那了解到了子宫蓄脓的具体症状，他本来还想借那医书来学习一番，可惜陆商秋说当时所看的医书已经找不到了且也不记得书籍具体的名称，钟大夫只得作罢。钟大夫也没有怀疑陆商秋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他说得十分详细，若是胡编乱造，其实是顶不住钟大夫这种专业人士的追问的。

因此钟大夫一看到小猫就基本确定了，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小猫的身体又细细询问了小猫的主人小猫近日可有子宫蓄脓的相关症状，这才将小猫得了子宫蓄脓的事告知了小猫的主人。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小猫得的是开放型子宫蓄脓，若是闭锁型，或许还没那么容易检查出来。

小猫的主人得知小猫的病症，站都站不稳了，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立，一个劲地拉着钟大夫的手让钟大夫救他的小猫。

“我得跟你说清楚，治疗这种疾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进行绝育手术，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在小猫身上尝试过，这绝育手术我们只在小猪崽身上做过。虽然手术都是成功了的，可我们也不敢保证这绝育手术在小猫身上就一定行得通，还是有危险的，请郎君慎重考虑。”钟大夫把实情一五一十地都告知了小猫的主人，包括可能存在的风险也一并告知。

小猫的主人一开始听到还没在小猫身上进行尝试的时候面露犹豫，在听到有危险的时候更是想过放弃这种治疗方式。但——他看到自己的小猫神情郁郁，深知钟大夫说的都是对的，若是不治疗，可能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于是，他咬紧牙关，艰难地下定决心，说：“我同意让小乖做绝育手术。”

所以，就出现了宠物医院现在抓紧时间做术前准备的场景。

陆商秋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觉得钟大夫的做法是十分正确的，但口说无凭，需要签字画押才有效。因此，在小乖的主人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下，陆商秋依然还是选择了现场写了一份免责声明让小乖的仔细阅读并签字画押。这样或许对小乖的主人很残忍，但这是必须进行的一道程序。

小乖的情况不容乐观，再拖下去就真的药石无医了，所以在反复确认小乖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未进、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后，钟大夫就让姚大夫也做好术前准备，他则是开始帮小乖剃除腹部的毛发。

两刻钟后，手术室已然准备好了，钟大夫和姚大夫便将小乖抱进了手术室，开始进行寅朝的第一例猫科绝育手术。

小乖的主人和陆商秋则是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

“小乖会没事的……对吧？”小乖的主人眼眶中凝起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会没事的，请郎君放心。我家宠物医院的大夫都是很有经验、十分专业的兽医大夫。而且他们已经进行了多次的尝试，所做的手术皆成功了，那些进行了绝育手术的小猪崽就养在郊外的庄子上，都养得胖胖的。等小乖病好了，我邀请郎君带着小乖到庄子上游玩可好？我家也有许多只可爱的狸奴，说不定还能跟小乖成为好猫友。”陆商秋尽量转移小乖主人的注意力，让他联想到小乖病好后活泼好动的样子。

在陆商秋不间断地暗示下，小乖的主人仿佛真的看到了小乖病好后围在他身边调皮捣蛋的模样，紧绷的神经也就逐渐放松下来。

手术的时间其实不算长，半个时辰的时间罢了，但对于外面焦急等候的人来说，这就是十分煎熬、度日如年了。

本来小乖的主人在陆商秋不停地暗示下已经没那么担心了，可时间一长，他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在手术室的门口不停地打转，甚至有些反悔、想冲进去查看小乖的情况。

陆商秋和猫咖的学徒好说歹说、拼命拉住，这才没让小乖的主人成功闯进去。

就在小乖的主人耐心耗尽的前一刻，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大夫！我家小乖怎么样了？”

姚大夫一出来，小乖的主人就围了上去、连声询问小乖的情况。

刚经历了一场精神高度集中的手术，姚大夫的眉眼有些倦意，笑着说：“手术很成功，但是为了小乖的身体着想，我们暂时将小乖留在手术室内观察情况。”

“那、我——”小乖的主人急切地想亲眼看到小乖，没等姚大夫说完，就语无伦次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在手术室内安装了玻璃隔窗，郎君一会儿可换上我们这专用的鞋袜、衣衫，戴上口罩进入观察室内、隔着玻璃查看小乖的情况，但务必保持冷静，也请按照我们的程序来进行消毒。”姚大夫理解小乖主人着急的心情，提出可以让他到观察室看小乖。

在手术室外划出一个空间当观察室、在观察室安装玻璃隔窗这事是陆商秋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缓解宠物主人的情绪。

小乖的主人听到可以见到小乖当即就应下了，表示自己一定会听姚大夫的话。

小乖主人进去了，陆商秋想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也跟着进去了。

透过玻璃隔板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小乖，小乖的主人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流下的泪水让口罩彻底湿透了。

“大约还要半个时辰小乖才能醒过来。”姚大夫告诉小乖主人小乖大致会苏醒的时间。

进到观察室的结果，就是小乖主人、陆商秋和姚大夫在观察室待了半个时辰，钟大夫在手术室待了半个时辰。直到小乖爪子动了动，钟大夫确认小乖情况良好、把小乖从手术室转移到住院部，陆商秋一行人才从观察室出来。

“小乖！”小乖的主人看到麻药的劲还没完全过去的小猫，刚止住的眼泪又重新掉了下来。

“手术很成功，郎君不必担心，接下来小乖要暂时在住院部这里住上几天观察情况，待情况彻底稳定下来才能让您带小乖回家去。”钟大夫将留院观察这事告知小乖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