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chapter50结束“赶紧结束……
第50章chapter50结束“赶紧结束……
回宁城之后,盛明之没想着结束自己的休假,只是慷慨地把柏思勉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再打开她的工作手机,柏思勉的电话就像一张长长的催命符一样跳出来。
她没回,简单看了看工作群里的消息,看上去合并推进遇到了一点问题,林应元那里不肯松口,柏思勉这边的态度也强硬得很。
公司让她尽快回去复职,话里话外,好像整家公司没了她就不转了一样。
现在还不够乱,盛明之还需要等几天再回公司,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回去。
林应元的态度这么强硬是她没想到的,合并拖得越久,对双方来说越不利。盛明之现在也不知道林应元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加之她和盛温也有未知的关系,盛明之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私人侦探给盛明之发来的履历里,林应元的家庭背景一般,不用说跟钟家比,就是和破产之后的盛家比,也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就是这样的条件,数十年后的资产动辄上千万,是要有非人的魄力和抓住风口的眼力的,当然,在很多关键阶段,也需要不惜把一些人和平台当成跳板。
一个经历里写满了自私孤寂的人,盛明之回忆起上一次见她,却觉得她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温和。
盛明之委托的私家侦探按照她的要求,查出了那几年间盛温的画作的买家。盛温每年的画不多,四五个月才一幅,按照时间线,她跟柏文贺在一起的两年前,盛温的所有画都是柏文贺买走的,后来两人顺理成章谈起恋爱。
怪不得柏文贺手上会有那么多盛温的画,盛明之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盛温不仅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个人,还不承认她以前的画有一部分是卖出去的。
盛温和柏文贺是在盛温二十六岁的时候分开的,那时候盛温刚怀孕不久。
她怀孕那段时间,一直在创作,所有作品售出前,地点都在香港。
是盛明之出生后第三年,每个月有一位匿名买家定时向盛温购画,以一幅三万元的价格,对方会派人到泉城去取,盛温那时候已经带着盛明之回到盛家的老房子去了。
对于盛温这样完全靠灵感的艺术创作者来说,一个月一幅画,哪怕这个价格翻一百倍,她也画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这样的交易持续了半年,盛温知道了匿名买家是谁。
盛明之不清楚这之间会有什么矛盾,只知道从那以后林应元再也没有买过盛温的画,两人也不再联系了。
柏文贺给她看那些画背后的印章,是想赌盛明之不会细查,既然林应元确实买过盛温的画,那盛明之就有可能误认为林应元买这些画别有意图。降低盛明之对林应元这个合作伙伴的信任程度,有利于她站在柏氏的立场上,为合并争取更多的利益。
柏文贺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倘若他不这样,盛明之兴许都不会去查。
除非林应元自己有意披露这个真相。
盛明之现在想来,觉得不是没有可能,林应元这次回国,不像是完全为了柏氏工程部而来的。
她浏览一长串的金额,不由得在心里笑,盛温还真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她完全没有遗传到母亲这一点,她是一级财迷,除了钱,什么都不能给她安全感。
只是在私人侦探给出的这些资料里,还少了一个人,钟华安好像在这几年的故事里销声匿迹了。
盛明之一个人在书房待到很晚,尝试去梳理许多年前早已模糊的时间线,把所有人的动机都钻研清楚,现在就差一个钟华安,那个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养的人。
也许当初不是她和柏思勉的状态不对劲,钟华安会选择把真相一辈子瞒着她,让她安安心心当钟家三小姐。
盛明之看向桌上她和钟华安的合照,那一年她应该是十四岁,钟华安给她过了一个极为隆重的生日。在妈妈身边不快乐吗?她的生活变得富足、充盈,她自己也变得勇敢,不能说不快乐,可是除了钟华安,她在这个家里找不到一点心安。
她也不想要那种,完全依赖着母亲提供安全感的心安了。
钟誉今天回来得很晚,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盛明之趴在电脑前面睡着了,空调对着她的发尾在吹。
他刚走进去,盛明之就好像被梦魇惊醒一般,定睛看是他,才缓过神。
钟誉看了一眼她压在手下的纸:“看什么看到这么晚?”
“上次跟你提过的。林应元和我妈的事情查出些眉目了,但好像又跟妈妈没什么关系。”
钟誉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我今天回了趟老宅,不过,没找到照片。”
“一张都没有?”
不仅是跟盛温有关的一张都没有,就连他们小时候的照片也都找不到了。钟誉特地去问了管家,但管家也没有进过钟华安的书房,这种东西都是她亲自处理的。
如果一张都没有,那就是刻意收起来了。
盛明之托着腮,刚才的困倦一点一点清醒了:“那我就亲自去问妈妈。”
盛明之就是这样,她想要知道的东西,越是有人要对她遮掩,她越是要刨根问到底。
钟誉并没有反对,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查出来如何,也许更好,也许更坏,但如果盛明之想要去做,他能做的只有支持。
她喜欢钟誉这种态度,一直都喜欢,可能这就是当初她选择让他成为那个盟友的原因。
盛明之长叹了一口气,好像要把体内所有的浊气都散出来:“我们上去吧。”
钟誉闻言起身,看到桌上的相框,想起在香港时陈隽廷给他们的那封信封。交到盛明之手里之后,他就没再看见过了。
“陈隽廷给了我们什么照片?”
盛明之摇摇头:“我没看。你现在要看吗?”
她的态度意料之中的冷淡,钟誉说算了。
她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冷淡,钟誉甚至不需要再往前回溯,就算仅仅是前几天他们在香港的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她要离开了,可是真的细细去抠,他觉得她对他至少是有一点感情的,以后也至少会有一点舍不得。
如果一点都没有,只能证明这七年,这十二年,盛明之从来没有一刻想过,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他所以为的真实,只是她对他区别于别人的另外一张面具。
一旦这样想,钟誉会特别忮忌沈泓仪。
盛明之越过他往门外走,他过了一会儿才出去,发现盛明之在楼梯口等他。
灯已经很暗了,她的身形立在那里,像一个难以捉摸的泡影。
盛明之的手机在响,来电显示柏思勉,不过她没接。
她平静地望着他,问:“你明天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钟誉蹙着眉走向她:“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