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江潺能感觉到蒋宁屿极其生疏,触碰到皮肤上的指尖有点颤,有点痒。
起初有好几次都忍不住笑场,倒也不是真的觉得好笑,只是试图用笑来掩盖住一点难堪和不自在。毕竟之前虽然也很亲密,但做这种更亲密的探索还是第一次……
他则被她笑得有些恼,每次她一笑,就低下头用亲吻来阻止她继续笑下去。
但就像是解一道艰难的数学大题一样,起初不得章法,杂乱无章地摸索了一阵子之后,居然也歪打正着地触碰到了那个关键的思路点。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潺感觉到一种陌生的,令人眩晕的失控感,让她几乎想要尖叫出声。
她在这种失控感中联想到蒋宁屿的手指,她一直很喜欢他手指的形状,修长而骨节分明,握着笔解题的时候很喜欢,娴熟地敲着键盘的时候很喜欢,生疏地在自己身上探索的时候也很喜欢。
屋内冷气充足,但身体却是潮热的,而且变得越来越潮热,她感觉到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抱着他说不要了,又叫他的名字,让他停下来,他这才收了手,又一次俯过身跟她接吻。
缓了好一会儿江潺才从那种略有些失控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听到蒋宁屿摸着自己的头发问感觉怎么样,她不说话,把他拉到自己身侧躺下来,脸埋到他的颈窝,抱着他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腰线往前走。
“不用,”他下意识又往后缩,握住她的手腕,“我一会儿去洗个澡就好了。”
“我帮你啊,”江潺轻声说,“你不是刚刚也帮过我了……”
“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不用……”
“你就默认我不想帮你吗,”她没等他说完,反问道,“还是你不想被我帮?”
他过了几秒才松开她的手腕,片刻后呼吸忽然抽紧,腰线也瞬间绷了起来。
“你好紧张,”江潺笑道,另一只手去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不紧张……”
她觉得她的技术肯定连蒋宁屿还不如,实践经验为零,理论经验也极其薄弱,手上的力度轻一下重一下,根本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但看着他喉结滚动,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以及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发现他一被摸头发就要过来索吻,发现他一被叫名字就会乱掉呼吸的节奏,还发现他前面很乖,但最后几分钟会忽然变得有些凶,接吻很凶,覆到她手指上的那只手也有点凶,但几分钟后平静下来又会重新变得很乖,很轻地用牙齿去磨她的耳垂和锁骨。
原本打算早点睡,因为这个临时的插曲,两个人一直折腾到了凌晨。
先前虽然洗过澡,但搞成这样又不得已爬起来去洗一次,等到两个人各自洗完回来,客厅的座钟重重敲了一下——已经凌晨一点了。
“明天不还要早起么,”江潺在床上躺下来,看着坐到床边的蒋宁屿说,“今晚就别陪我睡着了。”
“没事,”蒋宁屿摸了摸她的脸,“明天上了飞机也可以睡一会儿,快睡吧。”
她这才闭上眼,过一会儿又睁开,跟他对视,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蒋宁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啊?本来也是双人床……”
她以为蒋宁屿肯定会同意,没想到他怔了一下,犹豫片刻说“还是算了”。
起先只是一个提议,见他居然拒绝,她反倒不同意了:“怎么啦?跟我一起睡不好吗?”
“也不是,”蒋宁屿抬手蹭了一下鼻梁,“就是……应该会睡不着吧。”
“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但一说出来江潺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血色唰一下在脸上漫开,几秒之后“哦”一声,故作镇定地抬手关了旁边的顶灯开关,闭上眼,“那你还是回自己屋睡吧。”
她试图让自己快速入睡,这样蒋宁屿就能早点回屋睡觉了,但又有点舍不得他这么快就回去,想从明天开始就要分开两周了呢……晚上折腾得有点过了,即便脑中想法活跃也很快就感觉到睡意在脑中压得越来越沉。
即将陷入睡眠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侧贴过来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还有伸过来抱住自己的手臂。“不是说会睡不着吗……”她昏昏沉沉地问。
“嗯……”她听到身侧微微低沉的声音,“睡不着也想一起睡。”
额头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江潺闭着眼笑了笑,朝他那边靠得更近了一点。
结果这一晚上是真的没怎么睡着。
原因之一是不太习惯两个人一起睡,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太年轻气盛,以至于有些把持不住。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睡不好也就算了,见江潺也跟着睡不好,半夜里蒋宁屿低声说要不自己还是回屋睡算了。但她抱着他不肯松手,迷迷糊糊地说“不行”,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折磨”着继续睡了下去。
翌日早上蒋宁屿很早就起来,去机场赶早班飞机,江潺挣扎着起了床要去送他,蒋宁屿说他叫了车过来,一会儿自己去就好,但她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机场。
去安检前两个人拥抱了一下,蒋宁屿在她头发上吻了吻,让她早点回去补觉。她则站在原地,看着他安检完才挥了挥手离开机场。
又想起高三时她去省城艺考集训,还有她带着姥姥去省城的医院看病,每次都是蒋宁屿过来看她,然后她一次又一次地送他离开,好像每一次都很难过,对离别这件事情从来没习惯过。
为什么只是两周的离别都会有点难过呢,回程时她看着窗外想,那六年的离别会有多难过,六年的不告而别呢……
工作很多,其实没有太多时间去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回去之后难过了一会儿就又重新开始忙碌起来,照例先查看邮箱,看看有没有简历投递过来。
自从上次优化了微博的招聘置顶之后,邮箱里倒是多了几封邮件,但大多数是来问她招不招学徒的,她倒是有接收学徒的想法,但显然不是眼下这个最忙的阶段,所以只能回邮件让对方明年再来问问。
蒋宁屿那边的校招似乎进行得很顺利,江潺每天都能在朋友圈里刷到金夕发的宣讲现场的照片,晚上跟蒋宁屿打电话时,也能感觉到他虽然很忙但声音里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
偶尔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尝试着去学校里招人,但又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有哪个学校会接受规模这么小的工作坊来宣讲,首先流程上就无法通过,即便能通过,工期这么紧她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做这种无法预估结果的事情。她叹口气,只能继续加快手上打磨漆层的动作。
没想到几天之后,邮箱里居然陆陆续续地多了一些邮件,而且不是之前那种来询问招不招学徒的邮件,是她想要的那种有美术功底的、漆艺相关专业的简历,而且不少简历都出人意料地出色,其中附上的作品也颇为令人惊艳。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那份招聘置顶终于起了作用,但看了几份之后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看过蒋宁屿的那份宣讲计划,记得上面列出的城市和学校,而这些简历上的院校一栏里,跟那份宣讲计划上的学校实在有些高度相似。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金夕发消息,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边很快回过来,说她正在机场候机。
“校招结束了吗?”江潺问。
“策划和运营招得差不多了,后面还有一些美院我就不去了。”
“蒋宁屿呢?他负责技术也要去美院吗?”
“去吧,他毕竟是总。”
江潺想了想,直截了当地敲过去一行字问:“他是帮我招人了吗?”
那边这次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一条:“……你自己猜的啊,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