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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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冬天很冷,远超孤儿院时期。
成宗身体由内到外,多处骨折,整张脸肿成石头,又硬又黑,在icu里观察期间,器官一度衰竭,手术室进去又出来。养父母心力交瘁,更为成宗讨说法,没日没夜守在警局和法院。
成宗在病床上躺了半年,案件就调查了半年,等来告知以白纪中意外身亡终结。
此时成宗醒来,精神崩溃,十级失常。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伤害他的毒贩,认不得父母,认不得成祖。
他一直把自己关在那间潮湿长满霉斑的地下室,从未走出来。
害怕,愤怒,恐惧,屈辱,统统将他湮没。
养父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神经骤然塌方,变得颓靡,以酗酒吃药麻痹自身。
那天,雪下的太深了。
他做完兼职回来,买了父母和成宗喜欢的食物,满心欢喜。
远远望见房子着了,他吓得甩掉手里的东西,狂奔到家附近,再一次被邻居和警察拦下。
火势越来越大,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凭他如何挣扎,不解,痛心,自责,怨恨。
他谁也救不了...
他谁也救不下...
就像成宗双手双脚被冰凉湿濡的铁链吊着,口鼻眼流出的鲜血无法干涸,而他自己差点被注射毒品。
在白亦行被救走之后,很不幸,他们再一次被毒贩抓住,这回,毒贩要利用他们和美方谈判。
......
养父母自杀了。
警方给出的结果。
那一年,他十八岁。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只晓得脚下的雪又蓬松又深厚,他两只脚陷在里面拔不出。
到了医院,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已经昏睡的成宗。
鞋袜到小腿一截,还湿哒哒滴着水。
麻木,僵硬,森然,茫然,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啜泣。
那孩子双手握拳,狠狠捶床沿,青的红的肿了好大一块。
他的哭声不敢太大,不能放肆。
背影孤独,佝偻着身子的成祖,老皮克站在病房门口,看了许久,才离开。
忽然,一只手虚弱无力地盖在他的后脑勺。
成祖擡起头,鼻涕眼泪地盯着成宗。
他艰难地出声:“阿祖,不是你的错。”
“别哭。”
......
他和她的人生轨迹,不那么相似。
但在失去亲人这件事上,他能感她之感。
用不尽这世间的词去形容此刻的破碎和伤心,她眼底那些压抑、委屈、愤懑、无措的情绪,他曾经也有过。男人身子半蹲在她跟前,手掌温柔地轻抚她头发。
她直矗矗求望着他,眼圈蓄满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肩膀不住地颤缩,背部一下一下抽泣。
她连哭得动作都不敢太大。
跟他当时一模一样。
胸口像被蒸笼闷住,酸涩又憋闷,心疼到不行。
她脖子一圈红色勒痕,他皱眉不悦,探手小心翼翼触摸。他给理疗院去了电话,让人过来接白老二,却不想她摁住他的手腕,颤声道:“不...不要。”
成祖收了电话,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人抱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药膏,要给她擦,又叫成宗把白老二扶起来。
“疼...”她说。
成祖捏着棉棒没说话,动作更加轻柔。
她脖子白皙,显得掐痕更加刺目。
因为那条项链的缘故,痕迹有部分是凹陷进去的。他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眼里满是冷峻地心疼,怒火压在喉间不愿发作。
余光狠狠瞪了白纪庚几眼。
白亦行哽咽:“你去哪儿了?”
成祖坦白:“去找李伶零。”
她泪光闪烁地望着他,成祖说:“当初你做空石油市场,对于新市确实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那些记者把你堵住,口口声声质问,说你影响到全球石油市场,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