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22 - 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 - 周从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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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祖起身冲她对面俩哥们说:“你好,我们一起的,能换换吗?”还指了指自己和jones的座位。

白亦行专心吃面,头都没擡一下。

她对面这两人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但是他们知道这女人是做什么的。特地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福宗老爷高香烧得白,还真给了这个偶遇机会,怎么可能跟成祖他们换呢。

jones见服务生忙得脚不沾地,差点起飞,只好亲自询问那两人意见,人家都懒得搭理他们。

她对面两人互相使眼色,试图搭话,其中一位男士笑问:“您是高盛的总经理吧?”

明知故问,非常老套的开场白。

他旁边男的看不下去,把话抢过来讲,谦虚恭敬:“您是高盛的白亦行老师吧。我是隔壁栋三十八层远航律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我叫周宏文。”

白亦行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夹起一根肉骨,咬一口,肉质软嫩,肉汁在嘴里爆开,有劲道又不腻,还是小时候爹哋妈咪带她来吃过的味道。

她这会儿心里正暖,没闲工夫理会面前这两人。

斜桌的成祖抱手瞧着那个方向,他们点的饭和肉骨茶也端上桌。

适逢服务生见白亦行碗里汤汁矮了,说句:“来,您小心烫,我给您加点汤。”

周宏文赶紧卖好,把她碗朝服务生方向挪一挪,服务生也是心直口快:“哎,小心您的手。这没必要啊,烫着多不划算呐。”

斜桌的jones差点笑出声,侧头瞄坐得板正的成祖,他也不吃饭,就直勾勾盯着。

jones说:“我觉得你说得也不太对。这世界上的男人也分挺多种的。”

成祖起筷,漫不经心道:“是么?我觉得就两种,有钱能装,和没钱瞎装。”

说完,将一根肉骨含在嘴里。

好吃算不上,但她吃得津津有味。

jones捏着叉子,忽地正色:“赌闻瑜亮手里那支esg。无关乎钱,这世上还有一种男人。肯为女人费尽心思又懒得装的。”

话罢,jones把饭泡在茶汤里,虔诚地吃完。

成祖顿首,看向那个小女人,细微情绪淹没在喧闹的小饭馆中。

白亦行吃饭不爱说话,这离不开她母亲何柔喧地教导。也因为这个,她留学最初融不进集体,人家有说有笑围坐在一块,互分食物,她则孤零零地埋头吃饭。

当然也曾因为她亚洲面孔,遭到种族歧视,她们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同她讲话。如果是需要共同完成的小组作业,偶尔会故意卖惨说上两句好赖话,然后推给她。

可白亦行是谁,闷声做完后毫不留情当着全班同学和教授的面用十几页ppt来描述她们的行为。这的确是一件比较冒险的事,很容易被同学报复,甚至会遭到教授的质疑:只要最终结果导向是好的,过程怎样他们并不在乎,没必要做出令双方都丢脸的事。

白亦行冷眼旁观,就像现在面前的两个男人,在短暂的半个小时饭程里,两人喋喋不休,嬉嬉笑笑多久,无非是想努力调动她的情绪,高兴也好,愤怒不耐烦也罢,都只为勾起她的注意力。

如此,便给人可乘之机。

好在何柔喧的教养是成功,她始终当那两人如空气。

不过在离开前,她说:“周宏文律师。”

周宏文略微惊喜她记住他的名字,不料白亦行笑说:“我们高盛有自己的法务。等什么时候远航也成为行业翘楚,高盛自会敞开大门。”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店。

公司后面便利店,给这些人提供了开放式休息区。

成祖买了三瓶椰子水,拧开其中一瓶递给白亦行,她擡头看他一眼,还是接过,喝了两口。

两人坐在户外的椅子里,等去厕所的jones。

饱餐过后的白亦行情绪平复稳定,两人无话,她也并不觉得尴尬。中午的时间流逝的缓慢,她撑起下巴,偏头去看湖面波光粼粼的水纹,容易犯瞌睡。

成祖无所顾忌地点燃一支烟,还问她要不要,白亦行摆摆手。

成祖抽了一口,手夹着烟垂在把手上,顺着她的视线也往湖面瞧。

太阳不知不觉换个角度,躲过遮阳伞,跑到白亦行脸上,她脸本来就白,现在脸蛋亮得跟夜明珠一样,连皮肤上细腻的绒毛也肉眼可见。

弱柳扶风,轻轻摇曳。

成祖的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他的位置正好在遮阳伞下,不用担心光线直射,睁不开眼。成祖漆黑的两颗瞳仁隔着青白的烟雾,仔细观察她。

他散漫地躺靠在椅子里,把坐他侧面的小女人从上到下纳入眼底。白亦行晒得倦了,脸换个方向,眼皮缓慢地适应光的强度,睁开,对上他的黑脸,藏在荫底,喜怒不显,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成祖依旧目不斜视。

对视的时间逐秒增加,白亦行的心忽然活鱼似,乱蹦乱跳。

上完床之后的一段时间,工作之余她偶尔也会抽出脑子里一个小空间去怀念亲密的那股力道和滋味。就她周围类似像他这样的帅哥都热衷打快炮,对女的只有感兴趣,想睡,睡完可删和可以再睡几次的,且所谓白天精力奉献给工作,半夜才有空call你baby,游戏规则里他们对女人的定位是贬损,是物化,是估价,厌女情结是他们乐此不疲猎艳的根本动力。她和粤芊称这些男的为空心人。

根本没有心,连心脏的形状都模糊不清。

可这个家伙似乎处在这些标榜博学风趣情商高知识广的男人的等级之外,甚至要比他们更高阶。他不是只想睡她,他在享受对她的掌控,享受她无法完全逃脱的无声博弈,加深了她对男女性.欲解构的复杂感。

还有他要是对男女之间的小矛盾斤斤计较,那他没必要给她做这个助理,看人脸色,矮人一头。要是他诚心诚意看笑话,她的狼狈他在医院就瞧过了。纵使还介意穆介之对他说得话,可现在形式明朗,他必然是对她感兴趣的,而且兴趣程度要比征服欲望更膨.胀更复杂,否则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他那些奇怪的举动和言语。

白亦行腾地推开椅子,居高临下盯他几秒,那人也擡头望着她,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他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朝着她缓缓吐出烟雾。

白亦行快步离开,成祖杵灭烟,瞟眼厕所方向,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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