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这么神秘啊 - 再见前任 - 二十迷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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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这么神秘啊

沈恪的话让程沛想起当年自己因为流感发烧,被沈恪带去医院吊水的事。

那天他和沈恪一起坐车回学校,回去的时候,校内公交已经停运了,他们一路往里走,十五分钟后,先经过了沈恪的寝室楼。

因为院系不同,他和沈恪不在同一栋楼上住,要回去,还要再往前走将近十分钟。然而沈恪却没有停脚,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可以送他回去。

“不用。”程沛的脸埋在围巾里,透着一点发烧后的红,他同样也是称“自己可以”“没有问题”。但沈恪都没听,装作没有理解一样,仍旧陪着他走完了剩下的那段路。

学校背靠着矮山,从沈恪寝室往自己寝室走是光线最暗的路段,路上灯影森森,程沛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深更半夜一个人经过,还是不免会有些胆怯。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去过,身体不舒服,打过针后,出了一点汗,走得很累。

而沈恪也不跟他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步伐较最开始放慢了很多。

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互相沉默,不像陌生人,不像朋友,更不像别的什么。

程沛走了一会儿,通过余光去观察身边的人,看到沈恪浓郁的眉眼映在昏暗的灯光里,呼出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沈恪似乎察觉到了,眼神朝他这边偏了偏,程沛又倏然收回了视线。

一直到寝室楼下,两人才开口,说了句晚安,便各自分开了。

这是很平常的一段记忆,丢在他和沈恪相识的这些年里,如同石入大海,根本没有丝毫有特点的地方值得回味。

但这天晚上,程沛靠在沈恪怀里,听到对方说想陪着自己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想到了。

程沛习惯于伪装自己的脆弱,不是放得开的性格,很多时候需要人的陪伴,却不敢开口说。

在这种心态下,他逐渐变得坚强独立,却也丧失了要人陪的资格。可他终究还是当年那个内核不稳,需要关爱的人,在一些人生中的关键时刻,“有人陪伴”仍是他第一想满足的需要,因此那天夜里,送他离开黑暗,又独自折返的身影,成为了后续很多时候程沛独自面对困境时,勇气的来源。

程沛住院的这几天,沈恪一直没有离开,替他忙前忙后,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而程沛邀请沈恪上病床休息的第二天,隔壁病床就住进来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孩在病房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沈恪一直睡在窄小的陪护床上,纵然程沛一伸手就能碰到,也仍旧像没什么安全感一样,经常在半夜醒来。

熬过前两天并发症较为严重的时段后,程沛开始能够下床走动,但病房地方狭窄,走廊也格外不便,他便由沈恪带着,下楼散步。

眼下将近一月中旬了,冬日风大,他们便会挑午饭后气温还算合适的时间段下楼。散步这件事是沈恪主导的,因为不想总是看到程沛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因此想增加活动,来缓解程沛夜里失眠的状况。

但在这件事上,程沛却不太配合,总以自己困了,想休息为由,拒绝听沈恪的话。沈恪也不催促,可病房里的小孩太吵,也总有很多人来探望,所以到最后,为了躲清静,程沛还是会乖乖起床。

住院部楼下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遮在长椅的上空。

程沛疲惫地靠坐在长椅的一端,短短的一小段路好似耗费了他全部体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穿着厚重的外套,和沈恪坐在一起,室外空气很新鲜,程沛被噪音蒙住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沈恪坐在他身边,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

自打元旦过后,沈恪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下班时间无限延后,有时回到家,也要线上和来访沟通。

而那段时间,程沛心情极差,自打见过梁见后,就总是碰到各种各样的事,夜里总是睡不好,仿佛陷入了恶性循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概得有一周多的时间没有一起出过门,甚至连睡觉时间都固定不到一起,彼此之间的交流也直线减少,也是一直到程沛住院的这几天,相处才变多起来。

程沛“嗯”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恪也想起自己那两个没被接听的电话,顿了顿,说:“有,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你出院后告诉你。”

“这么神秘啊?”

沈恪没有否认,对他笑了笑,程沛便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说到这里,沈恪的脸色便没有那么自然了,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对程沛说,之后还要做些检查,得确保没有别的问题后,才可以出院。

程沛没和医生聊过病情,不知道具体情况,他又非常依赖沈恪,沈恪说什么都信,便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遗憾。

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不太轻松,和他刚醒来那天很像,程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病了以后,沈恪就变得非常奇怪。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沈恪可能太累,便再次提醒对方:“我这两天好多了,你不用一直守着我,晚上可以回家睡的,陪护床太小了,你睡着也不舒服。”

“不用。”

“但你的脸色看着比我还差。”

“真的不用。”沈恪握着他的手说,“我一个人回去的话,你不在我旁边,我也一样睡不踏实。”

程沛手腕和手背的交界处有车祸留下的伤口,不严重,只是皮外伤,如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沈恪拇指轻轻摩挲着那里,触感有些粗粝。程沛觉得痒,有点心猿意马,缩了下手指,抽了回来。

他低着头,缩着脖子把脸往衣领里埋,外面风还是有些大,他对沈恪说:“有点冷。”沈恪也不强求他,陪他一起回了病房。

回去的时候,同病房的小朋友去做检查,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在。

程沛坐在床边,将自己出门时穿的厚外套脱掉,又去摸水杯。杯子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沈恪让他稍等,提着热水壶去热水间接。

沈恪离开时没带手机,去后的第二三分钟,室内响起了来电铃声。

程沛偏头去看,来电人备注着“方修远”,可程沛还没有仔细看清,通话便因为太久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了。

没一会儿,微信又叮叮咚咚传来了几声消息提示音。

在程沛的印象里,沈恪和方修远没有丝毫交集,哪怕因为他的此次事故,在他昏迷期间存了号码和微信,有什么事方修远也绝对不会越过他直接和沈恪联系。

他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离沈恪回来还有一段时间,便直接拿起了沈恪的手机。

他们的所有密码都是公开的,他输入一串数字,点进软件,看到了微信里的未读信息,简单扫了两眼,直接锁定了自己的名字。

方修远和沈恪的聊天内容几乎全部都关于他。方修远先是说程沛脑震荡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问沈恪准备什么时候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又说他了解到原来帮程沛治疗的那位心理医生前不久辞职了,程沛被转到了另外一位医生手下,方修远要到了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并发送给了沈恪。

而往上翻,有限的聊天记录里,基本都是相关的话题。他们提到了程沛的车祸,提到了程沛的状态,提到了去年到现在的一整年里,程沛的治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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