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散文诗集
永恒的散文诗集
我静静的看着艾拉,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到什么。
“依赖?”
我轻声道说,充满的只是单纯的疑惑和好奇。
“艾拉是在依赖我吗?”
很多情感都可以被扭曲成爱。占有欲,情.欲,逃避欲,食欲,还有她的依赖欲。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一个将她的内心坦荡露出在我面前的好时机。
我饶有兴致的开口:“艾拉,你——”
“你们两个——”大小姐的声音从后面的帐篷传来,我的身子顿了顿,吞下了话语,朝远处的后方望去。
她半个脑袋探出帐篷外,金色的头发随着风的吹拂有些凌乱,大声喊着,似乎扮演着把想敌人全引到我们这里来的猪队友角色定位。
“该轮到我守夜了吧——”
我眨了眨眼,看着艾拉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的远离了我,棕红色的发丝枯燥的打成了结,然后僵硬的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正要启程回帐篷的动作。
真遗憾。我有些惆怅。
夏蝉不知道什么时候鸣起,叽叽喳喳的躺在树上奏着夜之圆曲,不过对我这个完全没有任何艺术审美的人来讲想不到任何抒情的词汇来描写它。
“大小姐看起来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啊,”
我叼着一根小草,侧着头撑着身子问她,“嘿咻”的调整好姿势,“不需要再睡会吗?”
“不需要。”她强硬的说,黑眼圈不争气的在她眼底浮现,平常被主人精心束好的头发此刻也有着不乖巧的发丝,它们俏皮的翘了起来,散长的头发披在单薄的睡衣上。
“我特意在找书看,为的就是能让自己随时随地立刻清醒起来。”
我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克林索尔的最后一个夏天》。”
我惊叹她居然会看这么高大上的书:“我还以为你只会看点厕纸小说诶?”
“那些才不是厕纸小说,”她又瞪了我一眼。
“……哦。”我又转头看向星空。大小姐看着我我这副模样,刚才还羞恼成怒的脸上愣了愣,没有说什么,湛蓝的眸子中透露着不知名的情绪。她阖了阖眼。
“你这副样子我倒是很少见。”
我摸上了我的脸颊。
“有吗?”
我不知道的是,我此刻的表情像是回忆起了美好的事物一样,那是温柔的,缱绻的,像湖水一般平静的脸。
系统突然出声了:【大小姐说的确实对。你这副样子很少见。】
我僵住了:【你怎么还没死透?】
【怎么天天咒人死!】系统说,【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你的,只是不说话而已。】
它突兀的再继续说着:【累了的话,我可以帮你看门。】
我诧异,【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
它慢慢开口。
【总感觉你现在看起来很……】它委婉的换了一个形容词,【很脆弱。】
只是又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而已。
我从小时候就想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但我像座荒山,这些梦就像风一样,只是吹着荒山上仅剩的几棵苹果树,等待着被风吹掉的小果子能砸这个荒山几个小窟窿。
我烦躁的把草夹在自己嘴里,有点怀念尼古丁的味道了。
杀人放火前,很长很长一段的时间,我是在黄土山坡上生活的。
黄土山一座又一座错落开,蝉和青蛙就是我的朋友,那时候的我随便拔一根稻草都能玩好几天。
现在嘛……自从成为了手上不沾点血都不得劲的人,随便拔一根稻草都能发现自己原来在做梦。
风吹着我的头发,我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之前的养的那只猫。它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当然,没养几天,就被研究院的那一行人带走了。
他们说,想要猫吗?那就去研究院上学吧,你很有天赋。
猫的情感实在比人好理解了,那些野生的呼唤最容易触动我的心弦,我看着它,就像风终于吹动了苹果,咕噜咕噜掉落在我的心尖一样。
我又开始难受了。
有一只手轻轻复上了我冰凉的手背——那柔软的触觉将我从过去的记忆中拉了回来,那种感觉像我养的那只猫的猫垫,软绵绵的。
“’一切都在死去’,一切都渴望死,唯永恒之母常在’。”
爱芙丽娅温柔又坚定的蓝色眸子看向我。
“这是我在书中很喜欢的一句话。我想模仿你当时给我们念睡前故事,这样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她没有过多解释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段,连话都放得缓慢了起来。
“你刚刚似乎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从来没在你脸上看到过那副表情——难受的,悔恨的,我一直以为你从来都是个从心所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