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卧室内满是燥热的气息。
风扇摇摆着吹向宋汀的裙摆,薄软的布料滑落脚踝,宋汀的小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猛然惊醒。
窗帘还打开着,室内亮如白昼。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在唇稍分时,喘息着低声说:“窗帘!”
“窗帘还开……”
沈崇堂不等她把话说完,薄唇再次将她的唇舌吞没,宋汀挣扎着在沈崇堂身下伸出手臂,细长的手指在墙上摸索着,找到了卧室顶灯的开关。
啪——
一声脆响,房间内陷入黑暗。
余光只能看到深蓝色的夜空,和随风摇摆的榕树枝,沙沙作响地和不知疲倦的蝉鸣声混成一片。
宋汀的裙子堆叠在锁骨处,脸颊热得像是发烧,光裸的皮肤被沈崇堂的指尖一寸寸摩挲,每一寸都像是过了电,由神经末梢传达到四肢百骸。
她的手本能地攥紧了身前的衣服,沈崇堂被她拽地不适,暗哑的声音埋在她耳边蛊惑:“帮我脱了。”
窗外飘进来一阵小孩的嬉闹,那声音由远及近,来至窗外。
孩童清亮的声音仿佛就在耳旁,宋汀的在交错的燥热呼吸中慌乱地咬了一下沈崇堂的下唇。
男人“嘶”地一声,更重地吻了进来,黏腻的水声将嬉笑声覆盖,宋汀昏昏沉沉地仿佛沉溺在海里,仅有的力气汇聚在指尖,短而圆的指尖陷入沈崇堂滚烫的皮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归于寂静,宋汀眼前白光一闪,陷在潮湿的棉被间,白皙的脸上汗水混杂着泪水,发红的眼眶还盈着一层水光。
她狼狈地喘息了一声。
沈崇堂的心猛然被牵动,抱着她翻了个身,掌心一下下轻抚宋汀还在微微颤动的身体。
心跳隔着纤薄的皮肤重叠,由急促变为平缓,一下下入催眠的钟声,宋汀将耳朵贴在沈崇堂的胸膛,慢慢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房间里又陷入寂静之中,散落在被子里的手机“嗡”地一声,显得格外刺耳。
宋汀被吓了一跳,心都猛烈地跳了一下。
赵烨来电,临时要去邻市出个差,机票一个星期前已经订好,赵烨眼见时间逼近,沈总还是没有打来电话的意思,他赶在最后的时间关头给老板拨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赵烨就听到对面一道清亮的女声问,谁呀?
沈崇堂低声说“赵烨”,随后才回他:“半个小时后去机场。”
听那意思,沈总已经把出差的事情抛诸脑后,忘了个干净。
沈崇堂先是摸黑将宋汀的衣服穿好,再套上裤子按开了墙上的开关,站在窗边拿着t恤往身上套。
他今天穿的一身休闲运动装,像个大学生,浅灰色的衣摆很快盖住他精瘦的腰腹,然后目光幽沉地转头。
宋汀已经坐了起来,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沈崇堂俯身吻了吻她汗湿地额头,将她黏在鬓边的发丝绕进耳后。
然后又捏了把她的脸才站起身,目光却没从她身上移开。
宋汀现在已经能分辨出他眸底的情绪,那不舍的情绪明明白白的映在他眼底,宋汀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早点回来。”
沈崇堂看了她一会儿又突然抽风,把她从床上搂了起来,一件件衣服穿好,不管不顾地抱着她下了楼。
直到上车前一刻,手还紧紧攥着她的。
宋汀站在车窗前看他发动引擎,突然感到不舍,垂头进车窗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刚想说注意安全。
就被他的手握住了后颈,绵长的吻结束,宋汀呼吸都急促起来,连摆手都没什么力气。
车子开到转弯处,像是知道她还在看,沈崇堂从车窗伸出手臂朝她挥动,意思是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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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堂出差历时一周,每天抽空给宋汀发信息打电话。
时间不定,有时宋汀下班刚好到楼下,有时宋汀正在午休,有时正赶在她下楼拿拿快递的间隙,沈崇堂在电话那头听到她啪嗒啪嗒下楼的声音,会无奈道:“不是说了下楼梯别接电话吗?”
“我看着台阶呢。”宋汀不服气,自己人生中有限的两次踏空都被他撞个正着,只能说是不凑巧。
电话那头传来不置可否的一声轻笑,敲打键盘的声音响了起来,直到宋汀踏上平地,低沉的声音才又响起。
宋汀是看到了财经账号的推送才知道,沈崇堂正在谈一场并购会,每天一早起来,深夜才结束会议。
电话属实是硬挤出来时间打得,宋汀知道以后聊两句后就借口挂断,想让他多休息片刻。
杨文怡在周中的时候和花店请了假,要回蓉城探亲,自宋汀记事起就没听杨文怡说过姥姥姥爷家的事情,在蓉城唯有一个远方的表姑,逢年过节牵着宋汀前去探望,那位姥姥一见宋汀就要心疼,回家时拎的东西要比带过去的多。
深夜时表姑远在外地的女儿打来电话,话还没说出口就哽咽着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听出老人今年夏天突发疾病已经与昨日去世。
杨文怡挂断了电话后,长久地在餐厅的桌前坐着,愣了很久后眼泪才不停地流,宋汀不放心要陪她去,却被杨文怡拒绝,让她在家安心上班,自己过两天就回。
不大的房间又只剩宋汀一人住,晚上下班回家看到空荡荡的厨房颇有些不适应,一旦习惯了家里有人,仿佛自己一人就不能过了一般。
她懒得做饭,下楼到小区外的面馆吃馄饨,等馄饨的间隙,玻璃门外走过一家一家的人,热热闹闹地从门前穿过。
她拿出手机给沈崇堂发信息,明明知道他后天的飞机,还是问:什么时候回来?
简单的一句,承载着她无声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