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尾.吾以吾命换君墨染江山
第198章尾.吾以吾命换君墨染江山
许久，林墨染长舒一口气，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淡淡一笑，眼中闪着晶莹地泪光，面颊上一滴水珠滑落而下，最终在唇瓣处融化，已然不知是泪，还是飘起了阵阵雪花。睫毛颤抖地厉害，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眉头微微蹙起，面颊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痴情地望着纳兰瑾睿，含泪开口，笑着道：“阿瑾，我林墨染生来尊贵，一生高傲无比，一世亦是只认定一人。此生，我便是认定你了！此战，你一定要赢！要大获全胜得赢！要酣畅淋漓得赢！要彻彻底底得赢！”
言毕，林墨染唇角一撇，睫毛不觉地颤动几下，上齿轻轻划过下唇瓣，将手中的剑举起悬在空中，并未过多犹豫，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哈。”
林墨染勾起嘴角，轻笑一声。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跌落。
林墨染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灿烂地笑了，究竟深宫险恶后第一次笑得欢畅，兴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鲜血缓缓从腹部流淌而出，浸湿了衣衫，染红了雪地。林墨染忽感腿下一软，跪倒在地。
“染儿！”
见此，纳兰瑾睿顿感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在这一刻已经消失地不见踪影。他不顾一切地拼命地向前狂奔而去。
“保护皇上！”
随从将领高声喊了一句，所有御军一齐冲上前去，口中不停地高声喊着：“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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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瑾睿抱住林墨染，瘫坐在雪地中，慢慢抬起手，冰冷的指尖颤抖地厉害，轻轻抚着她的面庞，她的面颊竟是炽热，顿时暖了他的指尖。
林墨染艰难地将嘴角向上勾起，浅浅一笑，此刻，眼中满是纳兰瑾睿。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依旧是温柔地抚上纳兰瑾睿的面颊。
喘气地速度急剧加快，艰难地开口说道：“阿瑾，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纳兰瑾睿微微抿唇，低颔，不停地摇着头，紧紧地抱住林墨染，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没有，染儿，你别多想。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赢，会真正统一江山。我们还要一起见证我们的墨染江山呢。”
林墨染淡淡一笑，并未直面同纳兰瑾睿交谈他所提及的，而是话锋一转，一字一顿，缓缓开口道：“阿瑾，我真的很怕会有一天我要面临抉择。记得那日你问我，如果你和父亲我只能选择一个，我会选择谁。其实……我直到刚才，都没有做出决定……”
林墨染的声音愈加变得颤抖、微弱，慢慢地便听不清了，眼眶早已被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打湿。
“可是现在，我似乎知道了，你把你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也同样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阿瑾，我的生命，可以被你占满。但你的生命，绝对不可以被我占满。你还有大御王朝的百姓，你还有母后，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你的江山……”
她的声音渐渐低到无声，耳畔只留下呼啸的风和她急促的呼吸声，最后，连那仅存的呼吸声都弱了。
耳畔的风依旧在呼呼作响，炽热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尽情点燃。寒风从衣领钻入，却也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她艰难地呼吸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纳兰瑾睿深吸一口气，轻声哽咽。
自古帝王落泪除非国丧，因此即使用血染红了江山也绝对只是流血而不流泪。可对于林墨染而言，纳兰瑾睿早已不是帝王，他是夫君，是林墨染的夫君。
再也不去顾及礼法，感触极深而十分悲伤，泪水必定是忍不住的。此刻，只为他的妻子而哭，只为他的染儿而哭。而非御瑾帝为他的皇后而哭。
他摇摇头，同往日一般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命令般的语气：“染儿，你听着，朕可以不要江山，朕可以做昏君，朕可以背着千古骂名，但我不能没有你！”
纳兰瑾睿的眼眶渐渐红润，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面颊。
这一刻，纳兰瑾睿的心如刀绞一般疼，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在他的心中，林墨染远比家国重要得多啊。
“阿瑾，答应我，一定要做个好皇帝。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记得一定要勤政，要爱……m”
爱民。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便没了声响，林墨染感到疲倦不堪，难以再支撑下去，她有些累了，杏眸便任性地慢慢合上了。
她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随后只留下一声轻叹。
纤纤玉手慢慢从纳兰瑾睿的面颊上滑落。
笑容永远地留在了她的面颊上。
最后一刻，林墨染笑着，笑得很灿烂，就好像纳兰瑾睿孩提时初见她一般，笑得那么的天真烂漫。
“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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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瑾睿抽噎一声，真真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原本抚在她面颊上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不住地颤抖着。指尖轻轻靠近她的鼻腔，猛地呼吸几次，痛苦地望着面前熟睡的心爱之人。
“染儿！”
纳兰瑾睿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全身都发抖地厉害，号角声淹没了纳兰瑾睿的声音，他们的身影也被隐藏在不断涌上前的士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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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在整个天空，西北的方向传来沉闷的雷声，闪电将天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漫天飞雪飘落而下，向往日一般轻飘飘地向下飘落，可落在纳兰瑾睿的身上，每一片都似刀割一般的疼。面颊上，泪水和雪水混合在一起，夹杂着鲜血流入嘴中，涩涩的，苦苦的，凉凉的，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何滋味。
纳兰瑾睿紧紧地搂住林墨染，用自己的面颊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染儿，你是我的全部啊。我该早点封你为后的，我该早点赐死齐行之的，我不该抛下你独自来战场……我错了，我不想用你去换天下，我宁愿为了你，负了天下，也不想失去你啊。”
纳兰瑾睿为林墨染付出了一切，所有的宠爱，所有的疼惜。他负了后宫所有的嫔妃，却唯独没有负了林墨染。
林墨染从未表达自己对纳兰瑾睿的爱意，可是两军交战之时，林墨染知道，她若不死，纳兰瑾睿必死无疑。也许，命运如此安排，她们两个人终究，只能活一个。
漫天飞雪，千万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待雪停了，云散了，剩下的只是满地血泊和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林墨染最终还是用自己的命，为纳兰瑾睿换了天下，换来了墨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