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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第一中学喊楼活动前一天晚上。

沈言斯提着个精美包装礼盒站在门口。五月底的天已暑气蒸人，他额间碎发早就黏糊糊成一团。

本打算回家洗个澡，可家里此刻传来温欲池父母和他父母打麻将的声音。

此时回去洗澡，妆发一下再出来必然会引起父母们的怀疑，索性他就站在门外随意抓了下头发，拿出手机给他女朋友发信息。

不一会，里面的人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沈言斯被汗液打湿的衣服，牵着他进门。

空荡荡的客厅里，两人面对而坐，头顶暖黄色吊灯照在玻璃桌上，像块融化了的蜜糖，晕染出暧昧的氛围。

温欲池顶不住他狡黠的目光，先一步移开视线。

她指了指面前的礼盒，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沈言斯往前推了推：“自己看。”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她将礼盒打开，一件印有云城第一中学logo的t恤映入眼帘。那logo形似耐克的标，是当初校领导讨论了几天才有的结果。

沈言斯催促她赶紧进去一试，万一小了明早还能拿去换。

温欲池“嗯”了声，连带礼盒一同拿进去。

“你也去试试。”

……

这宽大的t恤就和从前的校服一样，显得人胖，不过穿着特有安全感。

温欲池对着镜子扎起一个高马尾，她眉眼上扬，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高高束起的马尾一动一动，恍惚间她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沈言斯敲门进入，他眉间慵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两个人谁都没先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看向对方。

是一种无声地对峙。

房间内的灯光温暖柔和，直直打在两人之间。目光对视间，双眸都露出模糊的朦胧感。

回忆在心头蔓延，有那么一刻回到了从前。头发还是乌黑饱满，脸上胶原蛋白也还在，就连细纹还没开始长出来的那个青春少年时期。

有光，有少年，有青春最耀眼的时刻。

……

“所以我相信各位同学一定能行。要相信，相信的力量。”

话毕，底下同学响起最热烈的掌声。

她在众多的目光中走下台。

毕业生们送完祝福，后面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

他们被校领导安排去一个小报告厅。温欲池因肚子突然不舒服离开了大部队去了洗手间。

……

水流哗啦啦的声响停止后，她甩了甩水滴，径直走出去。

黄欣然单脚踩在光亮的瓷砖，那鄙夷不屑的双眼像在看一个巨型垃圾朝她走来。

温欲池害怕有诈，她出了门就往两边看了看。发现只有她一人，才慢悠悠走出去。

“看来，妹妹也会害怕。”

“姐姐这是欺负人久了忘了自己是个人吧。”

是人都会害怕。

何况温欲池受过伤害，本就受不了刺激。

黄欣然社会出得早，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一两句威胁怎么可能让她害怕。

可社会的毒打并没让她学会察言观色，反而造就她一身反骨性格。

她受不得刺激，两只手直接去抓温欲池的头发。温欲池也不甘示弱，头一偏，压下她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黄欣然瞪圆了眼，恼羞成怒地胡乱攻击人，而她对面的人稍显平静地望着她。

“你是疯婆吗？”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

黄欣然眉眼低垂，看见旁边有一块粗糙的红砖。她心一横，捡起打算袭击温欲池。

要知道这一砖拍下去，肯定会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温欲池看见她高高举起的砖头，可表情流露些许纠结，她的指尖因陷入红砖里泛白。不一会，还是选择放弃了。

到底是黄欣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她放下红砖，微闭着眼，转身去了洗手间。

温欲池站在洗手间门口没进去，她倚在墙上，双眸微眯，“怎么不打了？”

“我不想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