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印的风暴与鸵鸟的绝地反
草莓印的风暴与鸵鸟的绝地反
天台上那根粉色的草莓皮筋,像是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阮星临混乱又羞愤的神经里。
裴松谿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他那天低马尾的耻辱?
是暗示他永远逃不出他的掌控?
还是……单纯觉得他头发乱了,需要“整理”?!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让阮星临几乎窒息!他看着裴松谿那张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脸,再看看那根刺眼的皮筋,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
“滚!!!”阮星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嘶哑而劈叉,带着破音的尖锐!他猛地挥手,狠狠打掉了裴松谿拿着皮筋的手!
“啪!”皮筋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裴松谿!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变态!”阮星临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指着裴松谿的鼻子,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眼泪混合着愤怒狂飙,“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公报私仇!当众点名!在办公室……办公室……”他卡住了,那个词羞于启齿,但领口下方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还让人看见!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让我身败名裂!你想毁了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像只被逼到绝境、浑身炸毛的幼兽,眼神凶狠,却又透着浓重的脆弱和绝望:“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有本事你就让全校都知道!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转学!老子不伺候了!你这恶心的绿茶精!离我远点!”
吼完,他看也不看裴松谿瞬间沉下去的脸色,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障碍(裴松谿),像一阵风一样,带着满身的狼狈和决绝,冲下了天台!铁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裴松谿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根孤零零的粉色草莓皮筋,又擡眼看向阮星临消失的楼梯口。镜片后的眸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被忤逆的、更加汹涌的掌控欲。他缓缓弯下腰,捡起那根沾了灰的皮筋,用指腹轻轻擦去灰尘,然后,极其珍重地放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深处。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又危险的弧度。
***
阮星临一路狂奔回教室,感觉肺都要炸了。他冲进教室后门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探究的、好奇的、暧昧的、带着了然笑意的……像无数根针,刺得他体无完肤!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周野,看到他进来,眼神瞬间飘忽,心虚地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
阮星临的脸“唰”地一下惨白!他死死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冲回自己的座位,动作太大,扯到领口下方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那个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遮住那个耻辱的印记。
“星哥?你……没事吧?”旁边的鹤临夏小心翼翼地问,看着他惨白的脸和捂着胸口的手,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八卦。
“没事!”阮星临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猛地趴在桌子上,用胳膊和书本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后脑勺。
完了。
周野那反应……他肯定说了!
就算他没明说,他那心虚的样子,别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巨大的社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示众的小丑,无处遁形。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教室里,有多少人在用眼神交流着那个“惊天大瓜”!
果然,没过多久,一张小纸条就从后面传到了鹤临夏桌上。鹤临夏打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看看纸条,又看看旁边把自己埋成鸵鸟的阮星临,表情精彩纷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来自后排一个八卦的女生:
「惊天大瓜!周野说他在学生会办公室看到裴会长把阮星临按墙上亲!还咬脖子了!草莓印超明显!就在锁骨下面!卧槽!是真的吗?!」
鹤临夏:“!!!”他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卧槽!原来早上那出“公开传唤”是这么回事?!裴大会长牛逼啊!在学生会办公室就……还被人撞见了?!难怪星哥回来是这副鬼样子!
他立刻拿起笔,刷刷刷在纸条背面写:
「千真万确!星哥脖子上真有印!我早上就看到了!红得发紫!裴会长盖章认证!独家所有!勿碰!」写完,他贼兮兮地把纸条折好,传了回去。
很快,这张纸条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班级的暗流下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加料版本开始疯狂流传:
“听说了吗?裴会长在学生会办公室把阮星临办了!”
“什么办公室?是天台!衣服都撕了!”
“草莓印?我听说咬出血了!”
“阮星临是被强迫的吧?看他回来那样子……”
“强迫?我看他之前挺享受裴会长照顾的啊……”
“啧啧啧,玩得真野……”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在课间十分钟迅速蔓延了整个班级,甚至开始向隔壁班扩散!阮星临趴在桌上,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议论声,那些灼热的、仿佛能穿透他衣服看到他身上印记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恨不得立刻消失!或者把裴松谿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而罪魁祸首裴松谿呢?
他坐在阮星临旁边,仿佛置身事外。他依旧专注地听课,记笔记,回答问题。姿态优雅,神情自若,依旧是那个完美无瑕的学生会长。只是偶尔,当那些议论声飘进耳朵时,他推眼镜的动作会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眸光会扫过旁边那个把自己埋得死紧、浑身散发着悲愤气息的身影,嘴角会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他甚至……在课间阮星临趴着不动时,“好心”地把自己没开封的矿泉水放在了他桌角。动作自然得像是同学间的正常关心。
阮星临看着那瓶水,只觉得刺眼无比!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胜利者的施舍?!
他猛地抓起那瓶水,想狠狠砸在地上!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只会引来更多关注。他只能愤愤地、用力地把那瓶水塞进桌肚最深处,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午休时间,阮星临连食堂都不敢去了。他怕被人围观,怕看到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他让鹤临夏帮忙带个面包回来,自己则像只受伤的蜗牛,缩在座位上,用校服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缩了进去,试图隔绝一切。
鹤临夏很快回来了,不仅带了面包,还带回来一个更爆炸的消息。
“星哥!星哥!”鹤临夏凑过来,压低声音,难掩激动,“你知道我刚才在食堂听到什么了吗?裴会长!他!他当众宣布了!”
阮星临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宣布什么?”
“宣布对你的所有权啊!”鹤临夏眼睛放光,“就刚才,隔壁班几个女生不是围着裴会长问东问西嘛,好像还想打听你们的事!结果你猜裴会长怎么说?”
鹤临夏清了清嗓子,学着裴松谿那副清冷矜贵的腔调:“‘私人问题,无可奉告。另外,提醒各位,阮星临同学近期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请勿过多打扰。’”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没看见裴会长说这话时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那几个女生脸都吓白了!这哪是提醒啊?这分明是警告!赤果果的宣告主权!告诉所有人你阮星临是他罩着的!不对,是他独占的!谁碰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