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除夕

第八十章除夕

喻书言独自回到那个房子里时，房子一片漆黑。

他没有开灯，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脱掉自己沾满灰尘的衣服，直接躺在了床上。

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一会想到的是生日那天向贺明川许的愿望，一会是贺明川亲他时的样子，一会又是贺明川的妈妈看着他的眼神。

手机依旧是静悄悄的。贺明川骗人，不是说会给他打电话的吗？

喻书言睁了一夜的眼睛，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

等到太阳升起，他意识逐渐撑不住时，那双眼睛，才慢慢闭上。

喻书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特别的铃声提醒，让他立马睁开了眼。

是贺明川打来的。

穿着外衣，躺了一整夜的喻书言，嗓子干哑，“喂。”

只说了一个字，干哑的嗓子开始发痒，让他咳得不停。

“怎么了？感冒了吗？”电话那头的贺明川听到咳嗽声，忧心得不行。

咳了一会后，喻书言清了清嗓子，“没事，我没事的，你……”

他想问他妈妈有没有事，可又问不出口。

万一有事怎么办？万一这通电话是他妈妈逼他打来的分手电话怎么办？

喻书言忽然就后悔接这通电话了。

他紧紧握着手机，想着如果等会贺明川跟他提分手的话，他该怎么装网线卡了比较逼真。

贺明川没有和他提分手，他沉声道:“我想你了。”

磁性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如同醇厚的美酒，将他淹没，让他沉醉。

喻书言靠在床头上，回道:“我也是。”

很想很想，即便只是分开了一天而已。

也很想。

他们沉默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打电话，也不说什么，即便一直沉默，但只要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就会很安心。

贺晴跟贺明川在冷战，她允许他打电话，却不允许他往外跑。有时候她去外面买个菜或者倒个垃圾，都会把门反锁。

贺晴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也知道贺明川说的很对，十五年过去了，那些人早就忘记了曾经做过了什么，偏偏只有她，还一直记得。

可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恨，也做不到坦然接受她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

喻书言独自在甲醛味的房子里待了几天，一直到快过年。

房子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a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即便到了除夕夜，这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喻书言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

高楼大厦，万盏灯火，却孤寂得不像话，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在一刹那间，喻书言感觉自己，也被孤寂包围着。

手机传来震动声，喻书言低头一看，是群里的信息。

宿舍群，陆成拍着他们那边放的烟花，话剧社群就更热闹了。

不仅有烟花，还有红包。

喻书言手快地抢了，只有一毛钱，因为发红包的，就发了一块钱。

没过一会，贺明川打了视频过来。

看背景贺明川像是还在自己的家里面，而且他们那边看起来好像还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一分钟内，他只听到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烟花结束之后，他终于听到了贺明川的声音，“你还是一个人？”

喻书言浅笑着点头，“应该是去我奶奶家过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挺自在的。”

其实是他们并不欢迎他。

如果他跟他奶奶关系好的话，那他高中的时候就不会单独租房子住了！

也没多大的事，一个人过除夕而已，他已经过了四个这样的除夕了。

贺明川看着手机里，喻书言露出一半的脸，心里感觉阵阵的刺痛。

他想余下的一生，自己都能在喻书言的身边，陪他过除夕。

喻书言也在看着贺明川。

很多天了，距离从学校离开，到现在已经很多天了，可他依旧没有勇气问一句，他妈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