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如果，他不是男生的话

第五十九章如果，他不是男生的话

成为医务室常客的贺明川，“没有，胃很好。”

贺晴点了点头，旁敲侧击问：“那你和室友相处的怎么样？室友人都还好吧？”

贺明川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犯人，正在接受法官的庭审，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判入死刑。

“室友都很好。”

“刚刚那个人，”贺女士望着自己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也是你的室友吗？”

贺明川不敢和自己的妈妈对视，垂下眸子点头。

贺晴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贺明川生怕他妈误会喻书言，着急解释，“他不是的，他不喜欢男的，他人很好的，您，您别这么想他。”

贺晴的心一顿，但还是勉强地笑着，“是妈妈误会了，关键这小孩长得实在太漂亮点，刚刚他没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呢！”

“不过......”她话锋一转，“别看人家对你好，就傻乎乎的和人做朋友。你忘记你初中的时候吗？那个男生也看不出来他是那样的人......”

“妈！”贺女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明川打断了，他深呼一口气，道：“他真的不是，他不喜欢男生，他是正常的，他......”

贺明川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在他妈妈震惊的眼神中，他闭上了嘴。

他其实想说，真正的变态是他自己，是她的儿子，是贺明川，不是喻书言。

可看着他妈妈的眼睛，这种残忍到不亚于在她的心口处捅一刀的话，他终究是说不出口的。

他忘不了五岁时那混乱的场景，也忘不了他妈妈是如何从脆弱，变得坚强，独自一人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在十几年前被枕边最亲的人，伤害到体无完肤；他不想十几年后，自己也变成那把伤害她的利刃。

太残忍了，对她太残忍了。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是他遗传了变态的基因，是他对不起他的妈妈，是他对不起喻书言。

是他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贺明川再次低下头，缓声道：“对不起。”

贺晴扯了扯嘴角，笑道：“儿子长大了，是该学会交朋友了，是我的错，是我总是不让你交朋友。”

她说着叹了口气，“当年你还太小了，我一个人养你，总害怕会教不好你，更害怕你会被别人带坏，尤其你爸他还是，还是那个......”

“所以我对你严了点，其实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才对。你现在长大了，也知道谁是可以交的朋友，谁不是。我今天来，也只是想看看你在这里习不习惯。”

贺晴看着她儿子日渐成熟的脸，尽量不去想刚刚他的异常，道：“你送我去车站吧，我要回去了。”

贺明川将他妈妈送到车站后，回到寝室的他，整个人像是一摊软泥，跌坐在椅子上。

他昂起头，炽白的灯光下，无数的回忆如走马灯似的，闪现在他的脑子里。

有五岁那年，他亲眼看到那个人龌龊的一面；有他妈妈抱着他，崩溃大哭；有初中时被名义上的朋友恶心到，吐到昏厥；还有喻书言。

有笑着的，哭着的，对自己坦白一切的喻书言。

贺明川闭上了眼睛，干涩的泪划过眼角。

如果，他不是男生，就好了。

他不是男生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把压制在心底的心意，说给喻书言听；

他不是男生的话，他妈妈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他喜欢男生的事实；

他不是男生的话，他对喻书言的喜欢，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

没能和好朋友去成游乐园的喻书言，任由司机带着自己到指定的地点后，又打车回了家。

他要是想一个人去游乐园玩的话，a市的游乐园早就被他玩遍了！

他又不是他那同父异母的智障弟弟，去游乐园的目的是为了玩！

充满甲醛的屋子，空无一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庆七天，自己要老老实实待在这个房子里。

可能是他那个暴发户的爸，拿着吃软饭得来的钱，给自己花，他花的不安心吧。

所以总是回到这里，假装这里是他的家，家里的其他成员，是他的家人。

花家人的钱，就安心许多了！

毕竟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然后他就像是个敬业的演员，将这个破家庭演得其乐融融。

他拿的钱，可以算是他的演出费了！

但今天的喻书言，不是很想待在这里，等着晚上自己的演出。

他想回学校，回寝室，看一眼他的好朋友。

他想知道，他好朋友的妈妈，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喻书言真想问问苍天，他长得有那么不讨人喜欢吗？他都没有和贺明川的妈妈说话吧？为什么贺明川的妈妈会用一副被雷劈的眼神看他？

他是雷神托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