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严酷惩罚
第8章严酷惩罚
秋风瑟瑟，寒意袭人，特别是深秋的山上，更是冻彻骨髓，一块石板上，王小鱼顶着一个装有水的碗跪拜在地上，膝盖早已麻木，意识也在逐渐远去，身体摇摇欲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只是凭着一股信念绝强的不肯认输，说什么道歉，她王小鱼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凭什么她要去向那个刁蛮女道歉？要她道歉不如杀了她。
“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反省。”罗伊临走时的话不断的在脑子里回荡，而这也是能支撑她到现在依然顽强的动力，想让她认输？不可能，她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跪就跪谁怕谁。
虽然最初确实是这么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有些后悔，她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没有找到她的爸爸妈妈，岂能死在这异地他乡？
意识开始涣散，头顶上的碗开始晃荡，一不小心，碗里的水喷洒出来了一些，紧接着就是一击冰冷的鞭子。
“嘶~”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她又再次努力凝聚意识，在寒风中傲然挺立，手慢慢滑向胸口的项链，五指收紧，似乎能从项链上获取一些支撑下去的力量。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王小鱼紧了紧项链，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由得抖了抖，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眼神却无比坚定，她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有信念才有明天。
“沙沙……”远处，玛西远远的观看，一丝怜悯从眼角划过，虽然这个男孩犯了错，可这样的惩罚还是有些太重，一般成年人或许都无法坚持下来，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会对这个男孩处罚这么重？看见王小鱼又被抽了一鞭子，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转身缓步走回不远处的殿堂，眼神微暗。
烛光微晃，身后一阵凉意袭来，嗖的一下就钻入衣服，罗伊放下兽皮，微微侧脸道；“为何还不去睡？”
“回祭祀大人，我担心大人身体，特意熬制了一份普陀茶来，大人快趁热喝了吧。”玛西说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淡黄色茶水便走了过来。
一缕茶香萦绕，让略显疲惫的精神稍稍舒缓，罗伊瞅了瞅茶水，并没有马上喝，而是再次拿起兽皮研读了起来。
“大人，冷了就不好喝了。”玛西在一边轻声说道。
“无妨，先放置一边，等我看完这卷再品也不迟。”目光专注盯着兽皮，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玛西欲言又止的神色。相处多年，玛西自是清楚罗伊的脾气，只是事关生命，她还想再努力一下。
感觉到一边人影未散，罗伊淡淡的是说道；“玛西，你我主仆多年，今日为何如此拘谨，是否为那男孩而来？”
一句道破心事，玛西略显尴尬，她见罗伊神情并无不悦便大着胆子说道；“大人，如今天气如此寒冷，那男孩可能承受不住，可否……”后面的话虽没说明，但其意思已很明了。
问完话后，罗伊半天不语，这让一边的玛西忐忑不安，猜测是不是自己惹恼了罗伊，若是为了一个外人破坏了主仆多年情分，这可是非常不划算的，又过了一会，担心变成了不安，正当玛西准备开口道歉时，一直伏案研读的罗伊忽然抬起头来。
琉璃色的瞳孔在月色下透着一丝看不懂的光泽，那眼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有一种似乎能看透人心的感觉。
“大人，我……”玛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歉疚，目光微闪，正待开口时就见罗伊缓步行至窗口，略显单薄的身体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白，就见罗伊凝视着月亮淡淡说道；“玛西，你觉得我处罚的重了是吗？”
闻言，玛西微愕然，自家主子问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是在责怪自己？虽然应该符合主子方是王道，可内心的正直让她无法说出违心之话，只是陷入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即便不用回头，罗伊也知道玛西此刻的心情，或许在外人眼里他这样处罚是重了点，可是……他有他的想法。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罗伊淡淡的说道，闻言，玛西收敛眼神，略一欠身便轻轻关上门离去。
“唉……”罗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似乎在宣泄满腔的惆怅，夜微凉，月光晴朗，却依然冲不淡这落寞的背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人心中自有一个答案。
寒风依旧，鸡鸣破晓，天际的一丝光线总算姗姗来迟，黎明的破晓就像一直隐形的手缓缓撕开夜的惆怅，天……终于要亮了。
他说过，只要坚持到天亮就算她赢，所以她一直支撑到天亮，当信念终于完成之时，一直在支撑的信念也随之消散，巨大的眩晕猛然袭来，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宛如坠入一个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就那么一直掉，一直掉……
“嘎~嘎~”树枝上，一只黑色的乌鸦正站在树枝上发出难听的声音，脆弱的树枝不断的微微抖动，几片枯黄的树叶依依不舍的在空中盘旋着，清晨的露水让一切充满潮气，乌鸦把嘴巴伸进一个树洞里，哒哒哒的啄了几下便叼出一条肥美的青虫。
不远处的石板路上，一个浅灰色的身影缓缓走近，走至树下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头顶坠入水盆，在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一阵涟漪，一个调皮的气泡从水下浮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绿色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
“啊~”一声尖叫打破这宁静的早晨，离的最近的人连忙抛下手中的东西赶到事发地，结果发现只是一条虫子惊扰了玛西，一番安慰之后，众人这才散去。
“安迪，安迪。”玛西放下脸盆对着左边的一排厢房喊道。
柴火房内，安迪正在烧水，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连忙丢下手中的烧火棍便跑了出来，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没穿鞋子的脚刚跑了几步便打滑摔在地上。爬起来后不顾满脸泥巴就冲到玛西面前。
“你怎么又没穿鞋，快把鞋子穿上，不然又要摔着了。”玛西心疼的看着安迪说道，那唠唠叨叨的摸样就像一个母亲。
“没事，我耐冻着呢，以前在东家……”安迪不以为意的说着，他这副样子让一边的玛西眼眶微红，安迪让她想起了自己送人的孩子，若是没死，应该也这般大吧。
两人忽然沉默不语，玛西帮安迪穿着鞋子，动作十分温柔，一边的安迪抿着唇，眼眶的一圈也是带着湿意，穿鞋虽只是一个小事情却让他感受到自幼从未感受过的母爱，若不是性格好强，眼泪早已扑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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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鞋，玛西抬起头，见安迪身体微颤，以为对方怕疼，转身便要回房间去取衣服给安迪，如此体贴细致让安迪压抑叙旧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呜咽一声从后紧紧搂住玛西略微发福的腰身，轻声的呜咽依旧带着属于男孩的好强。
玛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拍着安迪的后背，落叶纷飞，尽管周围一切显的那么清冷萧条，却无法掩盖这满园的温馨。
“唔，好冷，这是……哪里。”浑浑噩噩中，王小鱼只觉得水深火热，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逐渐回到身体，意思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风一吹，让滚烫的身体凉快不少，只是这一点还不够，她想要更多。
意识的回归也意味着记忆的回归，昏迷前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她记得她好像等来了天亮，后面……后面她怎么不记得了？
视线还有些迷糊，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好一会才勉强辨认出头顶的东西似乎是天花板，身下是软乎乎的垫子，微微侧脸才发现这好像是一间房间。可是为什么景象在不断的摇晃，她的头好晕……
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却高估自己手臂的力量，掌心一划，半个身体失去重心连带着兽皮床单一块滚至地上，冰凉的地面让她滚烫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清爽，王小鱼拖着千金般的身体一步一步凑近那凉爽的来源地。
“不够……她还想要更多。”王小鱼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她只觉得脚底打晃，重心不稳，双手本能的想要扶助什么，这一扶却扶了个空。
“吱嘎”木窗被推开，一个火红的脸蛋出现在玛西和安迪的视线中，一看见那不自然的红晕，玛西立刻惊呼一声冲进屋去。
“安迪，安迪，快过来帮我，把我抱着她的腿，小心点。”玛西抱着王小鱼的上半身和安迪两人小心翼翼的把王小鱼又抬回床上，身体再次靠着柔软的兽皮，那股困意再次袭来，只是绝强如她依旧不肯闭上眼睛，想看清楚眼前那摇晃的人影是谁。
“水……水……”虚弱的声音从着火的嗓子里挤压出来，就像是垂死之人的声音一样，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