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脱险

第217章脱险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待到柏舟慢慢对玄醴讲述完昨夜的经历，二人又歇了半刻，天都快亮了，方盈昭才翻了个身，醒来了。

见山洞里多了个人，他惺忪着睡眼与玄醴打招呼：“你也来了，好巧。”

玄醴：“…………”

她起身，走到方盈昭面前，又蹲下来平视他。

“殿下……”她缓缓开口，又不知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方盈昭松开她跳下来的时候，衣角从手边掠过，她差一点就抓住他了。从前无论是任务失败，被追杀，甚至刺死凌皓，她都没有如此沮丧和愤怒过。

身为杀手，她同样知道生命可贵，但面对方盈昭虚弱的模样，她说不出责备和劝诫的话语。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

方盈昭轻轻拉住她的衣角，道：“抱歉。”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擡头看她。

玄醴思量片刻，一本正经地威胁他：“殿下，若是你再轻视自己的性命，我就潜进皇宫把方盛杀了，让天下大乱，再留下柏舟的名字，让他被世人唾弃！”

柏舟：“…………”

玄醴曾提过暗杀方盛，方盈昭未允，看来她还是没忘记这事。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家殿下的东西，又把这事提了出来。

方盈昭哭笑不得地应了她：“好，我会记得你的话，以后尽我所能，好好活着。”

得到他的承诺，玄醴满意了，面色好看了不少。

方盈昭问她：“上面情势如何？”

柏舟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玄醴简短答道：“缺人手。”

方盈昭又问：“阿史那博鲁没有动静？”

玄醴摇摇头。

方盈昭擡眼看向柏舟，对方也在望着他。

得知大军入境，阿史那炎只带了一半兵马回援，另一半只可能在博鲁手里。如今只是一日夜过去，博鲁也许还未得到舒尔木破城和阿史那炎战死的消息，尚无动作，但现在的平静不会保持太久。

玄醴不通军务，不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开口问道：“怎么了，我们不是打赢了么？”

方盈昭轻叹口气，“是赢了，但虎贲营骑兵几乎拼杀殆尽，若是博鲁杀回来……”他顿了顿，又道，“罢了，多说无益，咱们先上去。”

柏舟和玄醴扶着他一瘸一拐走回崖下，天边已经发白，一夜又过去了。

“绳子最多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我先带殿下上去。”玄醴对二人道。

方盈昭却不肯走，靠着崖壁席地而坐，仰头看着柏舟，“你先走。”

“为何？”玄醴不解，“殿下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若是有野兽出没，殿下敌不过。”

“那我回山洞去，那里的火堆不会被风吹灭，野兽不会进去。”方盈昭道。

玄醴难得的坚持己见，思索了片刻，道：“殿下要是不走，我就把你打晕，到时一样能带你上去，多费两分力罢了。”

方盈昭往后缩了缩，仍是道：“都在这里待了两晚了，我不会有事的。”

玄醴擡起手来，以掌为刃，逼近方盈昭，柏舟赶紧开口道：“我带殿下上去。”

玄醴收住动作，看向他，“崖壁极高，你的伤刚好，可以吗？”

昨日已经在草丛中寻回佩剑，柏舟拔出剑来，在崖壁上试了试，对玄醴道：“长剑不趁手，借我一把匕首。”

玄醴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方盈昭的玄铁匕首递给他。

柏舟拆下床弩上用树皮和藤蔓制成的弓弦，把自己和方盈昭绑在一起，道：“殿下手腕有伤，这样可以省些力，不过一路上还是尽量抱紧我，好吗？”

这次方盈昭乖乖点点头。

将两人固定在绳子底端，玄醴拉开响箭，红色的烟雾炸开在空中，绳子很快动了动。感受到这端有人的重量后，上面开始有人拉动绳子。

下来时，安全起见，玄醴是自行攀爬的，腰间麻绳只用来确保万一。但回程是两人一起，向上攀爬太费力，只得冒险让士兵在上面拉拽绳子。如此绳子会有脱手的危险，风大时还会将人撞在崖壁上，柏舟便用匕首扎着岩壁固定两人的身体。

脚尖离了地，方盈昭对玄醴挥挥手，眉眼弯弯的，“乖一点，不要乱跑哦，一会儿就来救你。”

玄醴：“…………”

柏舟笑着摇摇头，一手抱紧方盈昭，一手抓着匕首。

升到一半时，风大起来，绳子悠悠荡荡，柏舟看了眼脚下，暗暗一叹。

当时方盈昭跳下去时，在想什么？

他怎能就这样陪他去死。

他的身子单薄，平日里他们连个重物都舍不得让他拿，他却把自己摔进了沼泽里。纵使有淤泥缓冲，一定还是痛极了。

还有他身上的伤……硬生生剜掉血肉，他如何对自己下得去手？

“不要胡思乱想。”方盈昭忽然开口。

柏舟默然片刻，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