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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少女情怀

第153章少女情怀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方卓身着华服立在食肆的檐下,拢了拢外袍,呼出一口白气。

食肆名叫沁和居,地方不大,但十分雅致,可以喝茶,可以用饭,口味也不错。只是因为价贵,客人不多。

申末酉初,夕阳最后的余晖笼罩大地,给泥泞的地面镀上一层暖黄。冬日天短,挑担叫卖的小贩已经回转脚步向城外走去,有行人穿梭在凛冽寒风中,脚下带起一片泥点来。方卓稍稍向后让开半步,擡眼便望见一袭红衣的少女从街道的尽头迎着夕阳匆匆而来。

今日她骑了马,长长的发尾随着马蹄起落飞舞在空中,脸颊和鼻尖被冷风吹红了,显得整个人更加灵动。

“怎么站在外面?当心着凉!”严念自他面前下了马,拴在一旁,笑着走进了沁和居,动作间带着几分匆忙。

方卓跟着进去,选了僻静的位置坐下,要了些简单的茶点才开口回答道:“不知你今日会不会来,在外面看得清楚些。”

严念嫣然一笑,翻起桌面的两个茶碗,为二人倒上热茶,自己先端起来喝了一口,再擡眼看看近前几桌都未坐客人,才低声道:“昨日京里发生了大事,你应该听说了。今日我不该出来,又怕你空等。”

方卓有心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又怕被拒绝,便只带着真诚和歉意冲她笑笑,“抱歉,让你为难了,但你能来,我很欢喜。”

严念假意嗔道:“你叫人传信不就是存心叫我为难?”

方卓被点破,并不解释,跟着笑起来,眉目舒展,春风拂面一般。严念也不由自主跟着翘起了嘴角。

传闻所言不虚,方家的人确实都长得好看。只是与方盈昭相处久了,方卓的容貌落在她的眼里,便没有什么惊艳。打动她的是那份宽柔风度,是旁人所没有的文质彬彬、温柔敦厚。

那日在营中匆匆一别后,二人又见过几次面。开始是方卓遣人送信,说要为失礼之处赔罪,另外还要告知她方盈昭在狱中的境况。后来兆雷突然被治罪,严念认为应当礼尚往来,主动上门拜访安慰过一次。再后来……二人常常见面,见了面也无甚要事,天南海北随意闲聊说笑。严念也说不清原由,但若有事见不到,心里便会空落落的。

客堂被几个大暖炉熏得十分温暖,将寒意隔绝在外,伙计很快上齐吃食。严念拿起块龙井茶饼,慢慢咬着,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没料到当年的……竟然是他。阿翁曾同我讲过他的事情,从前他们关系非常亲近……”

“他可供出什么了?许是受人指使?”方卓缓缓问道。

严念摇摇头,“阿翁不许我去看他们审讯,不过我偷偷瞧了一眼。我走之前,他还什么都不肯说,坚持要先送走皇甫忠。”

方卓漠然一笑,“皇甫忠……他不忠不信,倒为孙儿取这样的名字。”

严念一时无话,二人安静下来。

冬日的夕照转瞬即逝,天光渐暗,街边的店铺纷纷燃起灯来。

那日严念因方盈昭入狱茫然无措,独自在街头站着,不知何去何从,恰好遇上方卓。二人的缘分便始于那时。

阿翁说,要想清楚,但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想。

这便是话本子里写的思慕之情么?她对此向往又迷惑。

方卓的影子浮现在脑海中时,她总会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张嘴就想同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却又觉得不妥。二人逐渐从两三日见一次面,变成日日都要见面,但见了面又只是随意闲坐吃东西,消磨时光。

对于情爱一事,她所知晓的实在过于浅薄。她从小长在军营,只有话本可看,没有同龄的朋友,近日虽与陆安的妹妹春盎颇为投契,也因种种原因多日未曾见面了。营里的刘英彦倒经常跟着她,但他总是一脸傻气,叫人没法放心将心事告诉他。

想来想去,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她第一时间想要告诉的人,她已经许久未曾同他好好说说话了。昨日匆匆一瞥,也不知他身体如何了。

诱捕皇甫德,他竟不曾与阿翁商量一句,这么大的事,说做就做了,实在不够稳妥。大概被关了这么久,实在有些气闷吧。

她坐在这里瞎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半晌没有出声说话了,方卓也并未打扰她,只含笑望着,不作声。她连忙开口道:“抱歉,我走神了。”

方卓温柔笑笑,为表示不介意,续着方才的话题说了下去,“他不开口,可有对策?”

严念耸了耸肩,“阿翁叫人把京兆府的少尹殷寿请过去了。”

殷寿在京中几乎是酷吏的代称,方卓失笑,“倒也是个办法。”

“阿翁才没有耐心和他周旋,不立刻把他剥皮抽筋就算便宜他了!”严念道。

方卓沉吟道:“若是殷寿也撬不开他的嘴,恐怕真要将皇甫忠放走了。”

严念耸耸肩,“他似乎和淮南王有什么协议,笃定皇甫忠近日定可出京。”

方卓目光闪烁了一瞬,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人走到了他们的桌边。

“二位好兴致,我还以为全京城只有我在躲懒,没料到这里还藏着两位闲人。”

能将清冷与闲适在嗓音中揉和得这么好的,不会有第二人了。

方盈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似笑非笑地站在二人身边。

严念面色一亮,有些惊喜,从座位上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从门外经过,看到你们,便来打声招呼。”方盈昭回身示意了一下门外,表示自己真的是偶然路过。

陈瑜牵着马等在外面,见几人望过来,遥遥施了礼。

“你这是要去哪儿?”严念问。

方盈昭道:“去了趟太医署,赵谦那老头子架子越来越大了……严帅的腿疾可有好些?”

严念一拍桌子,对自己痛心疾首:“对!我要去找赵太医取药的,一连忘记了这么久!他可还在太医署?”

方盈昭笑道:“他忙了一整夜未合眼,今日又费神调制了几味新药,一把年纪了,让他歇歇吧,明日再去。”

“好吧,”严念点点头,“明日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别总站着了,小皇叔快请坐。”方卓这才寻到时机插句话。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舒展手臂邀方盈昭坐下,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热情与敬重。那日在大理寺狱中的阴翳狠毒,全然消失无踪了。

严念冲他使了个眼色,“出门在外,不能这样称呼,”又对方盈昭俏皮一笑,“是不是,江小公子?”

方盈昭失笑,“严大小姐说得是。不过在这京城之中,达官贵人遍地都是,被叫破身份也无甚要紧。更何况身处晋王经营的食肆当中,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严念怔了一瞬,看向方卓,惊奇道:“这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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