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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奴隶市场

第80章奴隶市场

第八十章

古通班特位于楼兰国的边境,与大周接壤,连接楼兰东南与大周西北,是一座重要的贸易城镇。它在库塔布格山南麓,依楼兰境内最大的咸水湖鲁特湖建成,远远望去,正是一片沙漠上的绿洲。

这里客栈成片、商旅云集,汇聚了大量南来北往的商队,各色店铺也让人眼花缭乱,丝绸、茶叶、良马、珠宝应有尽有。

同时,这里还拥有着整个西域最大的奴隶市场,就位于古通班特的北市,在这里买卖奴隶,受楼兰国的律法保护。奴隶市场占据了北市七八分的面积,每日卯初随北市开市,经营到子时才会闭市,谁都可以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将奴隶贩卖给各国商旅。

这些奴隶,或走投无路自卖其身,或年少无知遭人哄骗,其中有楼兰人也有突厥人,放眼望去,甚至还有少数背井离乡的汉人。

此时,接近北市尽头的最偏僻的角落,一名红衣少女正守着眼前的笼子,眼巴巴望着来往的行人,期望他们能掏出钱财,买下笼中的奴隶,好让自己快些归家。

少女与奴隶一望便知是汉人,他们没有楼兰和突厥人明显的棕发碧眼的容貌特征,五官虽在汉人里算得上精致立体,但终究较为柔和,不像本地人过于深邃。要说是欧罗巴人与蒙古人的混血,倒还有几分可能。

虽然位置不佳,少女俏丽的面容和艳丽的衣裳还是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然而待他们看清奴隶的相貌时,都不约而同摇摇头,转身走了——这奴隶模样太出众了,被关在铁笼之中,像是珍贵又脆弱的金丝雀一般。看上去倒叫人赏心悦目,但这显然是哪家的公子哥落魄了,根本吃不了什么苦,要寻一买主养活自己呢,除非是风月行当,不然谁会花重金买一个大少爷回家供着。

期间倒也有色迷心窍的来问价,都被红衣少女的价钱吓跑了——五十两黄金,少一两都不卖!

眼看时间慢慢流逝,一整个下午过去,买主却还不见踪影。此时高挂的日头早就偏西,连昼长夜短的大漠也要进入黑夜了,少女有些泄气,倚在笼子上悄声问道:“你的情报准不准?我怎么一个摩萨罗教徒都没看见?”

笼中的奴隶依旧一脸漠然,不动声色向后靠近她,也压低声音道:“耐心。”

这笼里笼外的,自然就是方盈昭与严念。

入城之后,玄醴将他二人安顿在客栈,自己去了城中查探,不久便带回两个坏消息——按照客栈董掌柜给的地址,玄醴寻到了他的岳丈家,发现他尚未到达。而隔壁尹家门户大开,内里不剩一件值钱的摆设,早就人去楼空了。为免老人家担心,玄醴并未提及彩花被人掳走的事情,只说自己是董掌柜的友人,胡乱搪塞过去了。

打听到摩萨罗的总坛依旧设在古通班特城内,玄醴又打算只身潜入进去一探究竟。怎奈对方防卫异常严密,而且竟有不少高手在场,她并无十足把握不惊动任何人。为免打草惊蛇,她没有深入,直接悄悄退了出来。

这期间,方盈昭唤来了潜伏在城内的内事司暗探。暗探提供的情报称,摩萨罗教正在暗地里采买奴隶,且只要年轻貌美的汉人男女。他们每日都会偷偷运送一两奴隶进入总坛,但是从来只进不出,也不见其他生人进入,不似要经营风月场所。

既是如此,那眼前便有一条明路可以走——假扮奴隶卖给摩萨罗,之后便可以顺理成章混进去了。

然而就人选问题,这次不止玄醴和方盈昭,连严念都加入了争论。

玄醴坚持自己上阵:“严念功夫不及我,殿下更不必说,如果遇到危险,我可以脱身,你们未必可以。”

严念无奈地否定了她:“玄醴姐姐,你这身形和气场,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露馅了好吗?我看你连卖家都假扮不了,到时候让江小公子来卖我,你在一边藏着好了。”

玄醴不同意:“这摩萨罗藏头露尾鬼祟得紧,偷运进去的奴隶很可能不留活口,严小姐不能去,太危险了。”

方盈昭坐在竹椅上,悠然点点头,“没错,你不能去,要是你折在里面,恐怕严老要生生撕了我。”

严念翻了个白眼,“你们别瞧不起人了,我功夫不差的!”

“严大小姐,并非看不起你,”方盈昭轻轻笑了,“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进了人家的地盘,除非功夫高深莫测如玄醴那般,不然谁都不敢保证能够活着回来。”

玄醴道:“那我去弄身破烂衣裳准备一下。”

说罢要走,方盈昭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谁说要你去了——我去。就按严大小姐说的,她来卖我,你也不用在暗处藏着。这里的奴隶买卖受官府管制,进入自己的地盘之前,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此言一出,饶是面无表情惯了的玄醴也皱起眉头来,严念直接出言反对他:“不行,谁去你都不能去,要是拿你的命去冒险,我宁愿不救那个孩子。”

方盈昭没有理会严念,不再同她们商量,静静看向玄醴,语气沉了几分:“去寻一身合适的衣服,明日北市一开市我们便出发。”

玄醴当然不想同意,但她眼见方盈昭已经做了决定,知道再多言也没有意义,握拳立了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出门去了,留下严念在一边干着急,“你刚才还说,功夫不如玄醴姐姐的话,不能保证活着回来呢!”

方盈昭又轻轻叹了口气,对严念温和言道:“云来客栈里那个登徒子,自称摩萨罗教的宣火使,你可还记得?”

严念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争不过他,闻言只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方盈昭:“据咱们的探子所说,摩萨罗教有四名宣火使,是仅次于左右护法之下的高层教众,多半会出现在总坛——我们留了他活口,他见过你和玄醴。”

严念将刀柄砸在木桌上,略带烦躁:“早知道还有后面这些事,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事已至此,只能由我来扮奴隶了,”方盈昭对她安抚地笑笑,“实际上,就算没有那个宣火使在,也是我最合适,不是么?”

严念擡眼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红得刺眼的婚书,沉默了。

此时,北市的奴隶市场。

夜幕终于降临,身边的其他摊主有一半都收了摊子,但很快地,又由另一波新人补了上来。他们无一例外都用笼子关着或用麻绳牵着美丽的少男少女,其中不乏只以轻纱附体的,妖娆极了。白日里喧嚣杂乱的市场,须臾之间便染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原来这才是北市夜晚的样子,是他们来早了。

方盈昭站累了,直接席地而坐,身子靠在铁笼左侧,刚要开口对严念说什么,忽见三名摩萨罗教众装扮的楼兰人向这边走来。他们脚步不快,每路过一个摊位都停下细细观察,然后走到下一个跟前。他们只要汉人,市场中不算多,似是一路都没找到合适的,就这样挨个摊位逛下来,不久就到了临近市场尽头的方盈昭跟前。

严念从铁笼一边走出来,对他们殷勤一笑,轻佻地招揽生意:“我家小哥的模样可比他们都好看,便宜卖了!”

方盈昭也不站起来,就擡眼瞟了他们一下,又漫不经心地望向别处,似是对自己的命运并不关心,这倒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领头的教众是个小首领,他蹲下身,将手越过牢笼的栏杆,捏住方盈昭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的脸,又把他拽起来,检查了胳膊腿是否齐全,才操着不流利的汉话张口问价:“怎么卖?”

严念露齿一笑,“一口价,十两银子!”

领头的轻蔑冷哼了下,刚要掏钱,又忽然停住了动作,仔细看了看方盈昭,问严念:“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严念耸耸肩,“逃犯,从东边跑过来的,跑了上千里地还是被我老大抓住了——朝廷的赏钱可没十两。”

“逃犯?”领头的问道,“他叫什么?”

严念痛快回答道:“王修文,是以前我们大周的户部尚书王仪的儿子,现在王仪都要问斩了,倒叫他跑出来了。”

笼子里的方盈昭几乎要被她气笑了,要不是现在不能说话,他简直想把严念骂个狗血淋头。他知道严念这是想保他性命,让摩萨罗不至于很快动手杀掉他,但是,节外生枝可不是明智之举。

领头的掂着手里的银子,寻思了片刻。王仪这个汉人的官,他似乎听说过,他既然是罪人了,那他的儿子多半也无关紧要了。

想了又想,他拿出十五两,递了出去。严念接过银子愣了一瞬,擡眼看向对方,对方稍稍压低声音道:“都是你的,但以后别再对旁人提起你把他卖了,就说他病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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