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父皇坏
“朕虽然不能当阿妩的爹,但可以只做你一人的丈夫。”
苏月妩轻轻嗯了声,往他胸膛里钻了钻,闭上眼:“我困了。”
沈珩本来还想诓她叫声夫君来听听,见此也只能作罢,犹豫片刻,小声问:“咱们就这么睡?”
苏月妩闭着眼:“陛下想走也行。”
她说着就要往外撤,沈珩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搂紧她:“就这样就这样!阿妩快睡吧。”
……
翌日黎明,苏月妩是被一阵异样惊醒的。
她轻哼一声睁开眼,就见沈珩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看到她醒了,有些泄气:“下次还是别这么睡了,朕上朝早,连带着你也要醒。”
苏月妩倒是无所谓,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和沈珩分开,然后接着躺回去睡。
沈珩走之前趴在床边道:“朕今晚等荣庆睡下了,还过来找你,好不好?”
苏月妩没睁眼,带着困意懒懒道:“陛下又要忙政务,又要教养女儿,深夜还要来找嫔妾,嫔妾都替您累的慌,还是别日日折腾了,嫔妾下次若想,让人去养心殿传话就是了。”
沈珩不高兴:“那若是朕想呢?能不能来?”
苏月妩失笑,睁开眼瞧他:“陛下可不止一次夜爬钟粹宫的榻了,哪次征求过嫔妾同意与否?”
沈珩这才高兴了,俯身在她额头上啄吻了一下,方离开去上朝。
*
荣庆公主在养心殿不过待了五日,沈珩下朝后,和臣子在乾清宫议事完毕,正准备回养心殿,就被章贤妃堵住了。
章贤妃忽然扑通一声在沈珩面前跪了下去,才走到宫门口的臣子下意识回头,见这副场景,又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匆匆离开。
沈珩顿时沉下了脸:“贤妃,你做什么。”
章贤妃痛哭道:“陛下,求您看在嫔妾入宫多年,为您生下公主的份上,让臣妾把荣庆接回来吧,臣妾不能没有荣庆啊陛下!”
沈珩皱眉:“荣庆在养心殿吃得好穿得好,你在担忧什么?担忧朕这个生父虐待了她吗?
章贤妃哭着连连摇头:“不,不,臣妾绝无此意,只是荣庆是臣妾的心肝啊陛下,她一走,臣妾就像被挖了心一样,梦里都是她在哭着找母妃,肝肠寸断啊……”
这才几天,章贤妃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半点粉黛未施,往日嫣红的唇瓣干燥起皮,眼下一片乌青,不知几宿没睡好了。
沈珩沉默良久,语气沉重地开口:“贤妃,你也是书香世家,大族出身,当知教养孩子,不能一味宠纵,这样只会害了她,昔日郑伯之对共叔段,便犹如你今之待荣庆,你觉得会落个什么结果?”
章贤妃向前膝行两步,拉住他的袍角,仰面泪如雨下:“陛下,荣庆不是共叔段,她只是个公主,皇权之争与她无关,臣妾也没想过让她像前朝公主一样,一辈子如履薄冰只为博个贤德之名,臣妾唯愿她一辈子平安喜乐,自由自在!”
沈珩垂眸看着她:“朕的女儿可以不要贤名,但绝对不能恶名在外。”
章贤妃大为不解,哽咽道:“荣庆才两岁啊!就因为在生日宴上说了几句孩童稚语,陛下便断定她会作恶吗?”
“人都是从孩童长大的!”沈珩加重语气,严肃道:“没有哪个从小顽劣之人会在某一日忽然变得有礼有德起来,做父母的不教,你指望她自己悟道吗!”
章贤妃顿时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知错,以后定然好好教荣庆,求陛下让荣庆跟臣妾回去吧,臣妾求您了!”
她说着,不停地磕起头来,额头很快出现了红印。
沈珩面色有些复杂,想到这几日在养心殿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女儿,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应该狠狠心,荣庆现在已经明白哭闹无用,渐渐乖巧下来,能听进去一些道理了。
这个时候最适宜教育。
可章贤妃这模样,如果再不让她见女儿,只怕身子心神就要垮了。
毕竟是荣庆的母亲,若她因此出个什么好歹,荣庆长大后怕是要自责或恨他一辈子。
章贤妃还在不停的磕头,额头已经渗出了血丝。
沈珩按了按眉心,终是打断了她:“罢了,明日朕让人把荣庆送回延禧宫,你今天回去好好歇歇吧,别让女儿看见你这个样子。”
章贤妃愣了愣,继而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更红了。
因为太过喜出望外,她竟笑不出来,用一只手捂住嘴,身子颤抖着哗哗淌眼泪。
一直到沈珩抬步离开了,章贤妃还没缓过来,直到宫女提醒,才回过神。
她似哭似笑地道:“快!扶本宫回去,本宫要收拾收拾,等荣庆明日回来……”
*
养心殿。
乳母和几个宫女正焦头烂额。
荣庆人小鬼大,前几日每次被喂完早饭父皇都会来看自己,可今天过了很久也没有,她先是试探着啊了几声,见确实没人镇压,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从垫满了软缎的小床上爬下来,宫女们怕公主摔到,连忙弯腰轻轻扶着她的胳膊。
可荣庆不高兴被人拉,狠狠一脚跺向宫女的鞋。
夏日的绣鞋薄,虽是小孩子,可卯足了劲儿踩在脚面上,也是疼得宫女痛呼一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乳娘韩氏是从贤妃那里过来照看公主的,见状哎呦一声,赶紧跑过去,一把推开那宫女,抱起荣庆,哄道:“公主乖啊,可不敢乱跑,你父皇回来要生气的,咱们就回不去找母妃了。”
荣庆听懂了父皇生气,就不能见母妃,顿时眼眶一红,挣扎起来:“父皇坏!你去打父皇!”
韩氏一个上不来气儿,吓得差点把公主给扔地上去,回过神后已然出了一背冷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不敢胡说不敢胡说!陛下是圣君仁君,可疼公主了,公主千万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