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诱娇妻 - 会吃且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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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又陷一寸◎

他神色黯然,面颊已被沧桑倾盖,明明艳阳高照,可他周身却是一团黑雾笼罩。

即便如此,周拂宁仍从他灰败的眼中看见无尽深奥晦涩的浓烈情绪朝她袭来,甚至想将她卷入那藏有点点星光的深渊。

许是秦越无坚不摧的形象深入她心,第一次见到情绪落差如此大的他,周拂宁心内竟隐有疼惜之感。

“你怎么了?”她言语柔软得近乎小心,紧着眉问道。

秦越听出她关心的暖意,并不参杂任何小心思的利用,此刻的她,只为担忧他怎么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情绪压抑太久,沉默后第一句话嗓子有些沙哑。

“我……瑶欢说荷花开了满池很是漂亮,我想起从前用荷叶荷花做过许多吃食,就想去摘点儿……”

周拂宁声音放轻放缓,生怕扰了秦越心绪。

秦越笑了,笑意很浅,放在眼下却十分明显。

笑意将阴翳驱散几分,丝丝缕缕的阳光趁机冲破由阴暗汇成的结界,重新洒落他身,他容貌本就是一等一的,笑起来更是盖过了周拂宁心中秦珩的朗月清风。

周拂宁看得愣神,他怎么又忽然笑了,是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你笑什么?”面对如玉公子般的秦越,她不禁心房松懈,说话也不再那么规矩死板。

“是笑我不懂规矩吗?”

不懂他们冀国皇宫的规矩,根本没有像她这样要亲自往池塘里摘花折叶的公主。

殊不知,秦越也不知他在笑什么,总之是为周拂宁笑的,不是敷衍,不是假意,是发自肺腑的笑。

似乎,是很久没这么笑了,跟她在一起待着,哪怕不说话,也是松泛的。

他的心在周拂宁身上,又往下陷一寸。

“不,你很乖。”

秦越自觉正常平淡的一句话,却叫周拂宁忆起他眸中缱绻情意,微红了脸。加之前有瑶欢与她分析,近日秦越行为多有古怪,对她似有异常,今日更甚,她先前不信,可现在却有几分动摇。

“那株牡丹你可喜欢?”

动摇之下,周拂宁难免多注意秦越的神色变化,他眉眼舒展,唇边染笑,仿佛方才颓意四散的不是他,从前冷然待人的也不是他,而如今冰雪消融之下的才是真正的他。

就连瑶欢与尤七都愣在原地,各自若有所思。

瑶欢对自己的猜测确信几分。

尤七感慨自家爷守身如玉当木头桩子二十三年,一旦开窍,可谓汹涌如猛兽,整个大变样,周拂宁竟有这么妙的用处,能让秦越回转心绪展笑颜,看来在秦越心中,她占据的份量比他预估得要重得多。

周拂宁能看透的暂且就这些,也知秦越为人深不可测,难保这不是秦越故意做出来给她看的,毕竟也不知前头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使得他如此。

她顿时心底一虚,弱弱道,“喜欢。”

不等秦越再次说话,周拂宁道,“王爷可是办事路过长芜殿?能与王爷遇上说两句话也是荣幸。”

她才想清楚,若是叫人看见她与秦越站在一起说话,传到秦珩的耳朵里,他会作何想?

听她这话,又将二人之间拉开了距离,秦越狠皱了下眉,他听得出来,这是在提醒他二人关系有别,要保持距离。

双拳紧握,她难道就这么想当秦珩后宫中的一个吗?

头脑冲昏也仅只一刻,秦越想,不是她愿意,而是在她的眼中,她只有这一条路走,于是他因气紧攥的手松开来。

秦越带着尤七离开,他想,是该好好谋划一番了。

翌日,立后的旨意下了,周拂宁才得知,定了卫国公府三姑娘卫兰瑛为后。因此她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让秦越不满生气?可他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也不至于为这件事情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才对。

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楚王对卫三姑娘有意,却没能守住人,这才失魂落魄?”

正沏着茶的瑶欢手一抖,洒了些水在外头,“奴婢怎么觉着公主比往日开朗些了。”

刚从北齐出发那会儿,她还是个说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的人,她还记得,除了择禹,她对谁都含着警惕。原本她还担心,择禹出了那样的事情,周拂宁伤心之下必会更加封闭,可她并没有,仅一晚就将状态调整过来,后来也不多见她伤心难过,反而为日后生活更积极起来。

现如今对着她,这样妄加猜测的话周拂宁都能脱口而出,显然对她是有一定信任的,她在欣慰的同时,又不禁将她的转变与秦越挂钩。

她早该看出来的,秦越待人冷漠如霜是常态,可在周拂宁往他跟前儿凑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有放任的意味。

瑶欢虽明白了大半,可这却是件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事,尤其是不知该如何对周拂宁说,怕说出来扰了周拂宁心绪,平白添堵,还不如让她就顺着面前这条路,安安心心等待册封,安稳养在后宫一辈子。

周拂宁听后一默,以前除了择禹,没人愿意同她玩耍,更别提打闹谈天了。倒是选择和亲后,她能接触的人更多,对她没有怀着北齐皇宫那些人的坏心眼,字字句句都嘲讽她。起初猛然发现秦越是拿她来引诱择禹时,她是细思极恐,被玩弄而不自知,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再去细想,秦越到底没有要她性命,她付出的实质暂且就那一块玉佩。

当时她就下定决心,一入冀国皇宫就与秦越彻底划开界限来。但是,这才几日,她仍是常常都能见到秦越,皇帝寝宫会见到,给太后请安能碰见,就连出长芜殿都这般碰巧遇见。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就像个粘在身上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他越是靠近,对她越和善,她就越是惶恐。

看来是她躲得还不够。

失神思索间,春玉从殿外进来,“公主,皇上来了。”

周拂宁起身迎出去,秦珩已经踏入殿内。

“陛下。”周拂宁行礼。

秦珩摆手免礼,径直走过去坐下,手随意搭在旁边的矮几上,上半身依靠着,似乎累极了。

周拂宁与瑶欢对视一眼,便跟过去,亲自给他沏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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