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7.
◇第30章17.
亦或者说，这不过只是禹涧雪的虚张声势罢了？
越杨内心摇摆不定，若是几分钟以前他或许还能观察观察627的脸色来判断自己的话语是否正确，然而现在……627的脸却是已经被禹涧雪那家伙挡住了！
“现在轮到我叫你别慌了。”勾起唇角，看热闹不嫌事大那般，孟卓欠抽道。
“别搞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越杨恨不能在课桌下猛掐这家伙的手背，“你也稍微动动脑啊。”
“或许是不够全面。”所幸听闻他们的争论，627的声音还是适时传来了。
禹涧雪唇角抽搐，可怜即便愤怒至极他也根本无法拿627怎么样。“作弊！这是作弊！”他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我倒觉得还挺奇怪的……”手抚下巴，沉吟片刻后孟卓说：“刚开始我还以为你的这个答案会跟阿雪有关系呢，怎么现在听起来，感觉阿雪就像个局外人似的。”
“阿卓！”这下禹涧雪终于慌了。
心神微定，半晌后越杨才重新露出笑容，用倒肘戳了孟卓一下，他笑骂说：“偶尔你倒还是有用的。”
“喂，你这是什么话？”孟卓又开始嚷嚷了。
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思忖片刻，顺着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草蛇灰线，越杨擡起眼眸，半笑不笑对禹涧雪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快提交答案，毕竟……还没有将这一切跟你关联起来呢。”
“哈，你们可别忘了，那个时候的我可不到十岁，”像是在后悔自己过早地表露了态度，禹涧雪的冷笑已然有些勉强：“不过既然阿卓都求情了，倒也无妨，继续吧，你的‘创作’。”
“创作”吗？看来禹涧雪已经做好将这一切全然否定的准备了。
越杨的额角冒出些许冷汗，此前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破解这一切的“英雄”，但现在627和孟卓都相信着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于是清了清嗓子，越杨紧接着揭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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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站在学生们的视角，事情的表面或许正如同自己适才说得那样。
但“禹涧雪”这个已无形中成为陵川二中“守护神”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参与其中呢？
亦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林杨斌才成功造就了这样的局面，用更准确的话语来讲——没有禹涧雪，就不会有“十三号区史上最惨无人道的事件”。
虽说诚然，那时候的禹涧雪还不到十岁，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但大家可别忘了，他是已经被公开的“存在于陵川二中的海洋位面认知”，他小小的年龄，他完美的相貌，加上学生们或许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级认知”，围绕在他身边，学校内众人的目光究竟会怎样？
不难推测，实际这也是林杨斌计划的一环。
当然，在最初的最初，这样的想法只隐隐有个轮廓，我们不妨假设校长的内心分裂出了两个“林杨斌”，一个认为带禹涧雪回学校是为了给校内的学生树立一个好榜样；而另一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让大家早些认清现实，什么“崇高的理想”什么“认知进化”什么“让别人看得起”，在绝对的天赋面前，都不值一提。
退学吧，退学吧，陵川二中的存在其实毫无意义，林杨斌在无声中朝校内的学子们传递着这样的信号，最初或许他尚且还回忆着自己的理想，期望用尽量温柔的方式，让更多的学生们看到“陵川二中”的真相。
要是他们能够主动离开，就好了，这样或许他就不必背负分裂的痛苦，能够义无反顾地向前，去迎接自己认知进化后的全新人生。
他或许还散布了谣言，通过那些提早被自己到孤儿院预定的学生，“原来认知进化的名额早就已经注定好”，曾经坚信“自己正确”的他或许还会尝试制止这些“谣言”，但现在，他居然觉得就这样也好。
他希望学生们失望，对陵川二中失望，对自己失望。
可他忘了学生们是那样相信着他，哪怕校内谣言四起，大家都还念着他曾经的模样。
长期以来，林杨斌的内心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他纠结着撕裂着，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交给禹涧雪的那盆花，究竟象征着希望还是绝望。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孟卓毕业的那一年。
不知是禹涧雪操控了林杨斌，还是林杨斌操控了禹涧雪，反正最终的结果，是林杨斌下达了一个“指令”。
他要禹涧雪通过自己“海洋位面认知”的能力，向陵川二中的所有学生输送更具象化的“差距”，他要让他们不再天真，要学会“现实”，要学会“憎恨”，要学会“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他要通过自己的筹谋，打败自己曾经亲手创造的“希望”，他要让学生们……不要再那么相信自己。
他自私地，只希望自己能从“理想”漩涡中解脱，并“大发慈悲”，决定让学生们茍同自己的“正确性”。
然而拯救一帮愚蠢的家伙实在是太难了。
他费尽心机，也只浅浅地让那些傻子的内心蒙上了一层疑惑的阴翳。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禹涧雪的能力。
说来可笑，其实这样残酷的过程，他与这孩子并未直接进行交流，这孩子很聪明，毕竟是心灵系的“海洋位面认知”，能够轻松看穿他的内心。
没用，没用，你真没用，原来传说中神明般的认知也不过如此啊，早知道就不要你，早知道就让你留在孤儿院自生自灭好了。
为什么没有人退学？为什么还没有人来主动退学？告诉我、告诉我啊！你个废物，你个——废物！
他表面上对禹涧雪很好，内心却故意用这孩子能够听见的声音，一遍遍地咒骂侮辱道。
而禹涧雪本人，他何尝不想逃离这里？
可他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没有校长的陪同，沉重的校门并不会为他打开。
天知道，他有多想在那天随孟卓离去。
无法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哀怨，或许这样的话语，他只能说给窗台上的花儿听。
曾经怀着模棱两可的希望，他将这盆花抱进自己的房间。
那时，无论林杨斌还是禹涧雪，内心或许都怀着某种美好的展望。
阿卓会认出自己吗？陵川二中是不是会越变越好？他们要相认要重新相爱；陵川二中要成为一所能践行他理想的学校……
于是这盆紫色的小花，象征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