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
几分钟后,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到大殿之中,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跪着向前爬,一脸惊恐地喊道:“不好了陛下,公主,公主她……您快去救救公主吧!”
坐在高位的皇帝猛地起身:“你好好说,昭平怎么了?她现在在哪儿?”
丫鬟哭着喊道:“刚刚奴婢带公主去换衣裳,谁知刚到房间里,燕公子便突然闯了进来,对着公主大声辱骂,还想对公主动手,公主与他周旋,我这才偷偷跑了出来。”
“什么?他这是找死!”皇帝怒斥道,斜睨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陈甜。
陈甜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她起身立刻道:“陛下,若大公子真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那也是他失了心智,该死。”
她本就不是燕云凌的生母,这般说辞倒也无可厚非,而且如果燕云凌真的犯蠢做下这种事,她为了保全燕府,牺牲燕云凌一个也是明智之举。
皇帝和皇后立刻带着人前往昭平公主那里,燕山雪朝着陈甜眨了眨眼,陈甜嘴边有微微笑意,但又得先压抑下去,不行,得等燕云凌死了,回府再说给燕志听,然后看着他愤怒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好好大笑一场。
走了没多久,所有人便听到昭平公主喊的“救命”声,燕山雪立刻上前两大步,瞬间越过了皇帝,她脸上一片焦急之色:“是才荣的声音,是她。”
说着,燕山雪盯着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跑到房门前,一脚踹开门,拔下头上特意磨过的簪子,直直地往房中呆若木鸡般站着的燕云凌刺去,与此同时,燕山雪解除了技能控制。
燕云凌一清醒过来,还没搞清楚眼前到底是哪里,就感到肩上一阵刺痛,随即便看到燕山雪的脸。
他大怒,一下子推开燕山雪,燕山雪顺势跌坐在地上,还不忘惨叫一声,正好皇帝走到门前,就看到一脸狰狞破口大骂自己妹妹的燕云凌,倒在地上忿忿不平的燕山雪,和坐在地上,缩成一团,衣衫不整的昭平公主。
这个场面完美极了,完美到燕云凌在看到皇帝以及一大群人的时候,就明白过来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出了一身冷汗,不顾自己的瘸腿和形象,立刻跪下道:“陛下明察,臣刚刚离席,不胜酒力,只想出去吹吹风,臣,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臣绝对没有冒犯公主之意。”
赵才荣脸上挂满了泪痕,皇后心疼地上前想要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就在这时,赵才荣突然起身,满脸委屈和愤怒:“你胡说!你明明是尾随我至此,想要对我意图不轨,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拿起一旁的花瓶,直直砸向燕云凌的后脑。
燕山雪教过她,如果要砸脑袋,一定要对方的后脑,这样造成的伤害大概率会更大一些。
她这一手可是没留力的,就是奔着让燕云凌去死的,燕府又不是什么重臣,又有燕云凌欺辱她的理由在先,即便她当场杀了燕云凌,皇帝也肯定会帮她善后。
花瓶碎裂的声音响起,燕云凌一头栽倒在地,燕山雪低头掩住笑意,正好,也省得让这家伙有机会辩驳了。
“才荣,公主,你没事吧。”燕山雪在一片静谧中爬起来,跑向赵才荣。
赵才荣会意,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然后刚好在燕山雪到她身边时,倒在了她的怀里。
“不好了,陛下,公主晕倒了,快叫太医来看看。”燕山雪惊慌地大喊。
皇帝深吸了口气,立刻道:“来人,宣太医,将这燕云凌给朕拖下去,杖毙!”
一群人立刻动了起来,燕山雪悄悄勾住赵才荣的小手指,赵才荣也偷偷地蹭了蹭她的手。
燕山雪的这部分演完了,接下来还有赵才荣自己的重头戏。
皇后爱女心切,将赵才荣接回了自己的宫殿,燕山雪一路跟着,看起来很是担心。
“你待昭平倒是真心,只可惜了你那哥哥,实在是不成器。”太医诊治的时候,皇后对燕山雪说道。
“公主与臣女一见如故,是很好的朋友,唉,皇后可能不知道,我已经离开燕府多日,如今是住在外公的府里,我也是被逼离府,我大哥他,唉。”燕山雪接连叹气,不用将事情说得太明白,身为皇帝皇后,想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说透,才有他们自己脑补发挥的机会。
皇帝仍然脸色阴沉,但他却说:“你不必担心此事会连累到家中族眷,燕云凌自己利欲熏心,欲对公主不轨,要他一条命便是,刚刚你一心救昭平,我们都看在眼里,昭平肯将自己的闺名告知于你,也是对你极亲厚的,你是个好孩子。”
“多谢陛下宽容。”燕山雪道,然后一脸担心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赵才荣。
不一会儿,太医走到皇帝面前道:“启禀陛下,公主只是受到惊吓,一时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臣给开一个安神的方子,让公主平心静气休养几天就无事了。”
太医刚说完,赵才荣便悠悠醒转,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山雪,山雪在吗?”
燕山雪立刻跑过去演绎姐妹情深,握住赵才荣的手:“我在呢,公主。”
皇帝皇后也连忙走到床边,见到他们,赵才荣努力坐起身道:“父皇母后,今日之事,是燕云凌一人之错,你们千万不要迁怒于山雪。”
皇后心疼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与你父皇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一听到你的求救声便立刻冲进去房里救你,可见与你感情深厚,那燕云凌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才荣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有些哀伤地说:“父皇,只是儿臣的婚事,能不能请父皇再缓缓,出了这样的事,女儿怕是名声有损,哪怕这是燕云凌欺负我,可谁知道那些人又会在心里想些什么呢?儿臣,儿臣实在不想那么快嫁人,就让儿臣,再多陪伴父皇母后几年吧。”
说着,赵才荣眼角的泪滑落下来,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不可怜。
皇后闻言,一直轻轻抚摸赵才荣的手一顿,随即也擡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皇帝说道:“陛下,就让昭平再多陪我几年吧,她是公主,何愁无人求娶,但总要是个真心待她的人才好,若是再遇上像燕云凌这种,没了前途就想靠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的,就算娶了昭平,也不会善待她的。”
皇帝叹了口气:“那就随昭平的心意吧。”
“多谢父皇体谅。”赵才荣眼中含泪,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只是今日让父皇母后担心了,此事儿臣也有错,是儿臣以为在宫中,不会有事,便没有设防。”
这句话也提醒了皇帝,如今是在宫中都有人敢这般欺辱她的女儿,若是下次来的是刺客呢?
“昭平别怕,往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皇帝的眼神透着寒意,“你先好好休息,父皇还要将剩下的事处理好,放心,无论他们心中想些什么,我朝的公主也不是他们能随意诋毁侮辱的。”
等皇帝离开后,皇后看向燕山雪,对其他宫人道:“都退下去吧,本宫与昭平和燕小姐说一会儿话。”
“是,奴婢/奴才告退。”
等到房间中只剩下她们三人时,皇后才若有所思地看向燕山雪:“本宫虽没想明白你们是如何让燕云凌配合你们行动的,但此事,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屏退所有人才说自己的猜想,燕山雪便知皇后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乖顺地说道:“皇后恕罪。”
这就是认了,赵才荣见状也立刻生龙活虎地拉着皇后的手说道:“母后,这都是儿臣的主意,你也知道,儿臣不想嫁人,可父皇总想着为我挑夫婿,我这也是没办法,刚好我与山雪亲近,她大哥又是个不争气的坏种,对她非打即骂,我便透露了些消息给燕云凌,说我对他有意,没想到他就大胆成这个样子,竟是想和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你呀。”皇后无奈地伸出手在赵才荣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燕府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长清也与我说过燕小姐的事情,罢了,燕云凌此人心术不正,死了便死了吧。”
坐在后宫顶端的女人,自然也见过无数你死我活的厮杀,此事对她的女儿有利,她也不可能去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在皇后的眼里,人命并非真如草芥,但前提是,这些人于她,于她在乎的人都没有利益冲突,若有,便是贵如金银,那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