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出征北疆
第257章出征北疆
“娘放心吧，至少这回，女儿有了皇后娘娘的令牌，就不必在宫门前跪上三个时辰了。”破天荒的，林琅没有嫌弃林夫人絮叨，反而将点心揣在了袖子里。 自从上回从宫里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五天的光景。自己回来才发现，不仅膝盖上受了伤，就连脚上也磨起了几个水泡，手指更是在采花的时候不小心被枝叶划了好大一个口子。
可吃了这么大的苦，自己不仅要一声不吭，更是要将这些事情想方设法地隐瞒下来。如今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这皇宫之行，却是无论如何都拖不得……
这厢林琅三五日地不时进宫，不是跪在小佛堂里替皇后娘娘抄经祈福便是被拉进宫闱斗争中与各宫的妃子美人们斗智斗勇，那边苏知婉安安静静地陪在老祖宗身边间或逗逗胞弟日子倒也有滋有味。
苏玉锦满意于自己宫里人看眼色的本事，也满意于林琅这些日子以来活脱脱瘦了一圈的身形，如果抛开启元帝整日里的毛手毛脚，日子倒也是平静安稳得很。
“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主动请兵出征了！”就在这样风和日丽安稳如常的日子里，苏知婉忽然听到小林子带来的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镇定，镇定，儿子领兵出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心里安慰自己许多遍之后，苏玉锦的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什么时候的事儿？去哪里？何时出发？”
“就在今天早朝的时候！”小林子急得鼻尖冒汗，语速飞快：“北疆那边，尹大人连发三封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说是鞑子此次气势汹汹，请求朝廷派兵援助。皇上哪里还没有拿出一个章程来呢，殿下便当朝呈上了自己的一篇作战计划，并请求领兵出征。”
“北疆？”苏玉锦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鞑子凶狠野蛮不讲道理，可不是他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能够收拾得了的！他以为这次出征跟上回对付卢云凌一样轻松随意吗？这可是北疆！”
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最简单最直接的保护，苏玉锦立刻道：“快去，把皇上请来，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琛去那种鬼地方！”
“娘娘哎，已经晚了！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去了京郊大营，只等着明日清晨就点兵出征呢！”小林子一拍大腿，面色紧张地看着瞬间软倒的皇后娘娘。
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苏玉锦神情凄惶：“这孩子，怎么什么事儿都不与我商量？”
启元帝一进坤宁宫，便正好看到苏玉锦软软地倒在凤座里的一幕。他不由得怒瞪了一眼忙着传消息回来的小林子，亲自上前将爱妻抱进怀里：“梓童，你听我说……”
同一时刻，苏湛也对着自家亲娘，小声道：“太子殿下这回领兵出征，虽说是事出突然，但皇上好像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想来暗中一定备了不少后手，太子的安危应是有保障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谁又能说自己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本来因为亲事心里对外孙有了不少的意见，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老祖宗哪里舍得自己心尖尖上的肉去北疆那种茹毛饮血的地方吃苦？
更何况此去必然有一场恶仗要打。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惨烈的，抛去兵书上的三十六计，鞑子们还有一身蛮力和一股不要命的劲头，若是正面对上了，那少不得得被这群饿狼撕咬下几块肉来！
“老祖宗，婉姐儿……”眼瞧着屋子里一人只关注国家大事，一人只心系外孙安危，小秦氏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徐徐开口。
她是个最标准的贤妻良母，对朝堂上的事情一概不听不管不问，只操持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而卢景琛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安危自然不用她一个舅母操心。她所担心的，唯有自己名义上的长女而已。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这是屋子里三人的共同心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老祖宗沉沉开口：“这事儿，与其让婉姐儿从外人口中知道，还不如我们亲自告诉她。琛哥儿明日就出发了，也不知临行前，这对小儿女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我知道了。”听完老祖宗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出人意料的，苏知婉既没有表现出不舍，也没有多少担忧，甚至连战场局势都没有问上一句，只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婉姐儿……”看着鸣翠阁里如往常一般无二却总像是少了几分生气的摆设，老祖宗语气里充满了心疼：“你若是想跟琛哥儿告个别，就让你爹带你过去。咱们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家，西郊大营也不是很远……”
却不想还没等老祖宗说完，苏知婉便轻轻出声打断：“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差别呢？太子表哥的心事，如今是我们这些人都猜不准的。他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若是有心，他自会与我告别。而如今这个情形，我上赶子追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在心底里告诉自己好多遍，喜欢他，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他无关。可真的按照世俗的标准做一个合格的未婚妻，苏知婉只觉得心里仍是有些干干涩涩的，就连说话也带了几分深闺怨妇的气息。
“也罢，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便这样吧。你放心，有皇上护着，又有龙气护身，琛哥儿一定会凯旋归来的，一定会的。”
看着眼前低头绣花，沉静得不像年轻女孩的小姑娘，老祖宗的心里像是被谁拧了一把，疼得喘不过气儿来。早知道，早知道……唉，天道不公啊！
晚霞铺满了天边，似乎在预示着明日里的好天气。微风轻轻吹过，吹走了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于是，月亮就这样悄悄地爬上了枝头，又悄悄地洒下一室银辉。
鸣翠阁里仍旧没有点灯，捏着手里已经绣了一般的护身符，苏知婉的眼里闪过万种情绪。最终，她只是端起一杯茶，隔窗遥遥看向月亮：“我祝你，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