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爱的名义

第42章爱的名义

外面下了一场小雨，祁灼身上沾了些许雨水，他刚进门，不用擡头也能感受到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封庭安正坐在大厅暗处，指间的雪茄在昏暗中明灭。

“祁先生，浴室里热水放好了。”赵管家适时出来解围，“您淋了雨，这个季节淋雨最容易感冒了，您去泡一会儿吧。”

祁灼点了点头，没管封庭安，他径直掠过大厅，身后传来火柴摩擦过的声响。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管家知道这时候封庭安不会拦着祁灼。

祁灼在碧璟园养了一阵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免疫力更差了，动不动就要生病发烧，平均每周都有那么一两天都是病殃殃的。

浴室内白雾缭绕，蒸汽在镜面凝结成蜿蜒的水痕。

祁灼碰到水时，热水漫过那些未愈的淤痕，泛起细微的刺痛，他趴在浴缸边缘，打算浅眠一会儿。

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随着呼吸起伏，偶尔触到锁骨处的咬痕，便打着旋儿避开。

祁灼的睫毛越来越沉，最终在蒸腾的雾气里垂下。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被人拉开，封庭安身上的西装还没脱，昂贵的西装沾上水后，颜色变得沉重。

祁灼被他从浴缸里捞了起来，青年迷迷糊糊睁眼，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他望着封庭安的侧脸，当初拍《好梦》，在酒店相见时，这个人满嘴调侃，说的话简直不着调，如今再看，就一眼望到了阴沉残忍和不堪。

脸还是那张脸，是那张祁灼活了二十八年，只一眼就能让他疯狂心动的脸。

可当祁灼口中提及这张脸的次数越来越少时，他们的关系才真正走入正轨。

封庭安每一句告白祁灼都听见了，每一句“我爱你”祁灼也都记下了，但身上的伤痕，祁灼不想留下，也全都留下了。

他泡澡还是保留原来的习惯，身上湿掉的衣服有些皱，他被封庭安放在椅子上，肩上搭了件浴巾：“我自己来。”

男人动作罕见停下，看着祁灼在自己面前脱下湿衣服，换上浴袍，光洁的后背比封庭安上次在酒店帮他涂药那次要狠多了。

以前心疼的是他，现在成了罪魁祸首的还是他，一切的缘由也都归结于他太爱祁灼了。

惩罚他是因为爱他，伤害他也是因为爱他。

“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封庭安右手抵在洗手台，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祁灼。

祁灼穿好浴袍，毫无惧意：“两个小时内回来。”

“我是这么说的么？”

祁灼转过身，懒懒擡眼，瞥见封庭安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你问我？”

“骨头都软了嘴还能这么硬，”封庭安命令道，“过来。”

祁灼上一秒往后退了两步，下一秒就被封庭安用力扯了过去。

祁灼后腰一痛被压到洗漱台上，膝盖“砰”的一声碰到大理石板，但祁灼像是感觉不到那几乎烂掉的膝盖，直接甩手打了封庭安一巴掌。

祁灼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打在他脸上：“爽了吗？”

封庭安被打到偏过头，嘴中升起铁锈味，他目光掠过祁灼惨不忍睹的膝盖，前天刚被玻璃渣碾进过肉里。

封庭安当时都那么狠心的要让他留下来，结果走一步痛一步也非得要离开碧璟园。

伤口碰水碰灰，不消毒不上药不包扎，就那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祁灼的血能让他疯狂，也能让他安静，封庭安深知自己有多矛盾。

他长这么大，没爱过什么人，只懂得摧毁和破坏，以至于觊觎了祁灼十五年才敢伸手抓到他。

哪怕握上祁灼单薄的腰时，内心还是只有那一种原始的冲动，就是想要撕碎他。

这是他自己的本能，是他的天性，他改不了，也找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留下自己的爱人，只能按照自己脑子里的下意识来行动。

他渴求祁灼能给他一点爱来慰藉他，让他清醒一点，可祁灼心又那么硬，密不透风，有也不肯施舍给他。

封庭安握紧拳头，压下席卷的暴怒，让心疼去占据他的大部分意识。

直到右半张脸从刺痛变成主观意义上的酥麻，封庭安才去碰祁灼紧绷的身体。

祁灼侧过身躲开，封庭安不再犹豫，整个人强硬地覆压上去，双臂如铁箍般将人紧紧锁在怀里，滚烫的脸埋进祁灼微凉的颈窝。

“祁灼，你到底要我怎么办，身上的伤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封庭安道，“就这么不长记性，一点话都不听我的，嘴上求我一句你是会死吗？”

“对，会死，”祁灼双手垂在两侧，跟他硬碰硬，“而且再有那么一两回，我就该恶心透你了。”

封庭安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

“你要是敢，我就把你的腿打断，锁在床上每天往你身上扎针，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祁灼发力去推他：“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跟你交流……”

封庭安搂着他不仅纹丝不动，反而还擡手托起祁灼的臀部，单只手把他腾空抱起。

猝不及防，祁灼慌了下，抓在封庭安肩膀上：“干什么？放我下来！”

本来封庭安是想把他扛在肩上彻底制服，减少他挣扎的余地，但又实在怕压到他的胃。

男人不由分说的把祁灼摁在沙发上。

被放下的一瞬间，祁灼靠上椅背，脑子有点缺氧，大概是低血糖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