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十一、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宋翘顺着林云之的眼神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奶茶店工作服的女孩,把长发梳在脑后,绑着低马尾,正提着两大袋垃圾,垃圾看起来很重,她努力往上提却也只能拖着走。“不是。”黄然看了一眼,果断否认。“我去看看。”林云之说着就要起身,被黄然拉住。她马上变了脸色,说:“怎么?你心疼啊?”“她挺不容易的,你别惹事。”黄然说。林云之一听他这话就来了脾气,甩开他的手就冲向花婷。黄然又叹气又皱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宋翘赶紧跟上林云之,怕她和花婷再起冲突。垃圾袋被拖破了,花婷正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把散落的垃圾往袋里捡,就听见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她擡头一看,是林云之和宋翘。她下意识往后一缩,不小心跌坐在洒出来的珍珠上,糊了一屁股的黏液。花婷匆忙站起来,她想躲,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起码不要被林云之和宋翘看见。但是,她无处可躲,她扔垃圾但凡超出一点时间,店长就要扣她工钱。她只能这么忍着,忍着林云之和宋翘的视线,忍着屁股上黏腻的珍珠,继续把散落的垃圾捡进垃圾袋。林云之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她悻悻回到炸串店,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成年了吗?就出来打工?”林云之抱怨说。宋翘知道她没有恶意,也许是在为花婷不平,也许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懊恼。但黄然不像宋翘那么了解她,说了句:“你这样有意思吗?”林云之脾气冲,经不起这种话:“我什么样?我做什么了?不就是看到你初恋情人狼狈的一面吗?你要是心疼你去找她啊,找我干嘛?”黄然也来了脾气,说:“你能不能别每句话都扯到初恋情人,我跟你解释过几百次,我和她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还向着她,要是有关系我是不是还得伺候你俩?”林云之毫不相让,拦也拦不住。“我跟你就说不通。”眼看黄然要开始口不择言了,唐弋忙拉走他。“说不通就别说,以后都别说了。”林云之冲着黄然的背影喊。“不说就不说。”黄然被唐弋拉着,还转头回了一句。这次和好之旅又不…
宋翘顺着林云之的眼神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奶茶店工作服的女孩,把长发梳在脑后,绑着低马尾,正提着两大袋垃圾,垃圾看起来很重,她努力往上提却也只能拖着走。
“不是。”黄然看了一眼,果断否认。
“我去看看。”林云之说着就要起身,被黄然拉住。她马上变了脸色,说:“怎么?你心疼啊?”
“她挺不容易的,你别惹事。”黄然说。
林云之一听他这话就来了脾气,甩开他的手就冲向花婷。
黄然又叹气又皱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宋翘赶紧跟上林云之,怕她和花婷再起冲突。
垃圾袋被拖破了,花婷正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把散落的垃圾往袋里捡,就听见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她擡头一看,是林云之和宋翘。她下意识往后一缩,不小心跌坐在洒出来的珍珠上,糊了一屁股的黏液。
花婷匆忙站起来,她想躲,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起码不要被林云之和宋翘看见。但是,她无处可躲,她扔垃圾但凡超出一点时间,店长就要扣她工钱。她只能这么忍着,忍着林云之和宋翘的视线,忍着屁股上黏腻的珍珠,继续把散落的垃圾捡进垃圾袋。
林云之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她悻悻回到炸串店,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成年了吗?就出来打工?”林云之抱怨说。
宋翘知道她没有恶意,也许是在为花婷不平,也许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懊恼。但黄然不像宋翘那么了解她,说了句:“你这样有意思吗?”
林云之脾气冲,经不起这种话:“我什么样?我做什么了?不就是看到你初恋情人狼狈的一面吗?你要是心疼你去找她啊,找我干嘛?”
黄然也来了脾气,说:“你能不能别每句话都扯到初恋情人,我跟你解释过几百次,我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还向着她,要是有关系我是不是还得伺候你俩?”林云之毫不相让,拦也拦不住。
“我跟你就说不通。”眼看黄然要开始口不择言了,唐弋忙拉走他。
“说不通就别说,以后都别说了。”林云之冲着黄然的背影喊。
“不说就不说。”黄然被唐弋拉着,还转头回了一句。
这次和好之旅又不欢而散。
回学校后,宋翘撞见过几次花婷,她张扬的笑脸总是在看见宋翘的瞬间收敛。
宋翘不得其解,晚自习时无意间向唐弋提起,唐弋说:“你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她在你和林云之面前感到不自在。”
宋翘不理解,说:“你也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我没有不自在。”
唐弋看着宋翘的眼睛,在心里揣摩她话中的意思,小心翼翼试探:“因为你相信我?”
宋翘想了想,说:“不是。因为那不是我的错。”这话是唐弋的母亲告诉她的,被骚扰不是她的错。
“花婷也没做错什么,”宋翘又说,“她不必感到不自在。”
几天后的一个课间,花婷来找宋翘,把她带到一间无人的音乐教室,说:“我知道你们没把我的事说出去。”花婷是音乐生,在熟悉的音乐教室更自在一点。她的语气比平时更趾高气扬,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虚虑。
宋翘知道,她口中的你们也包括林云之。
“你说的话,黄然都告诉我了,”花婷又说,“我要向你道歉,虽然不是故意,但我确实把你生病的事闹大了。”
宋翘其实没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但也只是听着。
“还有,请你转告林云之,我和黄然谈恋爱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她没必要介意。”
花婷说完就要走,宋翘叫住她,说:“你可以自己告诉她。”
花婷看了宋翘一眼,不肯露怯,说:“也行。”
宋翘原意只想让林云之处理好她与黄然之间的问题,没想到她竟与花婷处成了好友,经常领着花婷一起逛操场。花婷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有心眼,不久就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她与黄然是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初中时看人家谈恋爱,也跟着谈恋爱,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结束了。
有了花婷的解释,林云之和黄然很快和好了。林云之和花婷聚在一起说悄悄话,宋翘听着,唐弋和黄然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
唐弋看看宋翘的背影,看看操场,看看夕阳,又从口袋掏出文言文笔记,打算背一背,不经意瞥见黄然手腕上一道黑黑的痕迹,以为是虫子,顺手拍了一下。
“干嘛?”黄然莫名挨了一下,反应说。
唐弋见没打掉虫子,低头去看才发现是一根皮筋,嘲笑说:“你要扎辫子啊?”
黄然白了他一眼,小心摸摸手上的皮筋:“我们家之之给我的,都被你打坏了。”
“给你皮筋干嘛?”唐弋着实想不通。
黄然挥挥手腕,炫耀说:“爱的印记,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唐弋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看向宋翘,她今天绑的好像是棕色的皮筋。
宋翘她们自然不知道那两人在她们身后讨论皮筋的事,林云之想起在安平路遇到花婷的事,便开口问道:“你干嘛去打工啊?”她也没什么心眼,只是好奇。
花婷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正当宋翘以为她不愿意时,她开口了:“我家没钱,我要给自己赚学费。”
宋翘和林云之都惊讶了。宋翘的叛逆和林云之的叛逆说到底都是小孩玩的游戏,她们自己心里也明白,想脱离父母却也一直倚仗着父母。但花婷却在学着真正做一个大人。
两人一时都没接上话,花婷以为是在等她说下去。
“我的事,黄然都知道。”花婷继续说,“初中毕业,我妈就让我去工作,给我弟弟赚生活费。我不愿意,又没办法,赚钱交给他们后,自己也存了点,求了好久他们才同意我用自己的钱继续上学。”
她是骄傲的,也是自卑的,从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但林云之和宋翘不一样。她们看到了她那么狼狈的一面,却还愿意亲近她,这足以激荡她假面下孤独的心。她下意识树起自保的盔甲,却又害怕推走这得之不易的友谊,只好勉强自己。她的自白是坦诚的,也是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