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真不是情侣?”
“你俩真不是情侣?”
第二天上午被同屋的申晓星叫醒时,程麦脑子都是懵的。
五秒后,意识归位,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地上捞过手机,正要打开空间,她又突然改了主意,眼睛一闭,把手机递给还在听听力磨耳朵的女生:
“晓星,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
“帮我看看空间有没有人点赞或者浏览过?”
“哦,好,”她滑动了下:“有啊。”
程麦心里一松,立马接过,可目光刚落到屏幕上,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的确有点赞通知,但都是其他之前到说说。
那条仅一人可见的说说挂在最上头,却没有任何点赞或浏览的记录。
空空荡荡。
就像她此时的心,突然一下子空了。
猜到他不会点赞,甚至某种程度上她也在隐隐期待他不要点赞,来印证她的猜想,可看着“浏览人数0”这几个字时,她忽然觉得好像脸上被甩了一巴掌。
那个巴掌,叫“自作多情”。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精心准备了一场戏,可却根本没等来想要的观众。
“你怎么啦?”申晓星看她突然间灰下去的脸色,再看着屏幕上那张合照:“这你男朋友啊?昨天高二组的第四名?我昨天看了他的比赛,真厉害!”
程麦脑子里混乱又失落,连反驳的话都没了什么力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
申晓星耸耸肩,不知道心里信了没信,嘴上顺着安慰了句:“诶呀,不管什么事儿,现在都先别想啦。明天就要比赛了,快抓紧时间练习吧。”
的确,现在最紧要的是决赛。
明天决赛,她不该为任何事分心。
道理她都懂,可状态这种事,如果能随理智走,那她平时成绩就不会忽上忽下坐过山车了。
尽管一遍遍近乎洗脑地告诉自己要专注,但直到下午从电视台抽完签回来,她脑子里还在晃荡这些事的时候,程麦就知道——她完了。
她的的确确,就是被影响了。
所以,池砚根本不在乎吗?
难道之前隔着网线那些评论,那些似是而非的暧昧,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吗?
没准他只是兴致起来随便招猫逗狗点评一句,当作无聊的学习中一点调味剂,但她却在一千公里外的地方为他留下的每一个字而方寸大乱。
从电视台回到酒店时,程麦依旧在懊悔和失落的情绪里反复横跳,但其他人都以为她是为抽到第一个上场而烦恼,纷纷安慰她。
程麦勉强笑了下,正要说点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毫不拖泥带水的“程麦”。
男生声音清紧,穿透酒店半个大堂,直直钻进她耳朵里。
她不敢置信地缓慢转过身,就见到那个应该坐在南礼1班教室上课的人,或者在球场打球的人,随便在哪反正不该在北京的人,正从容自若地站在大堂的等候区。
见她回头,他冲她扬起唇角,那一笑,宛若山间清露,瞬间涤荡干净所有的疲惫。
即便他此刻风尘仆仆,那双亮如晨星的黑眸里却依旧藏着无限蓬勃的生命力。
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尖叫一声,身体先于理智一步行动,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飞奔而去,下一秒腰被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环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来的,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桐姨也在吗?你是来看我比赛给我加油的吗?”她眼睛亮晶晶的,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得蹭来蹭去。
他一本正经地挨个回答:“请假了。就我,我妈没来。不是来看你比赛的,是来看别人的。”
程麦扭动身子抗议道:“喂!”
他忍俊不禁:“不是来看你还能来看谁的,笨不笨。”
这人,永远就不能把话好好说。
她哼一声,从他身上爬下来,“好啊,那你还要来看笨蛋的比赛。”
“是啊,早知道就不来了,”他眼神闲凉,有了点秋后算账的意思在:“本来以为你挺紧张,但看你昨儿还有心情跟别人单独吃饭,心态挺好,诶,要不现在订张票回去算了。”
他语气戏谑,但程麦却因为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呆呆愣在了原地。
所以,他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了,还装作没看到,都不肯点进去留下浏览痕迹。
然后跑来了北京!
至此,猜疑和不确定带来的一切负面情绪彻底消失,她的心被瞬间填得满满当当。
每一次重要的场合他都会在,这一次他也没有失约。
她的心安定下来,本身实力强劲,再加上她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有利因素——上镜十足漂亮的脸,第二天比赛时状态神勇,哪怕第一个上场也发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最后不过是惜败给那位经验丰富、台风稳健、一看就是要继承她爸外交官衣钵的四中女学霸,拿下亚军。
比赛结束后选手滞留了一会儿,由大巴t车统一送回酒店。
大堂内,繁杂华丽的灯光将一室映照得宽敞明亮,来来往往不少旅客拖着行李,但程麦一进门,目光就被一旁安静坐着的男生吸引。
即便他此时微弓着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也能看出他身型颀长,比旁边的大叔都要高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