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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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这番灵魂拷问,直让那位男同学被问得怀疑人生,铩羽而归后逢人就劝退想要帮“自己朋友”要微信的男同胞,又在群里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被严格老父亲索要“帮扶程麦学习计划”的可怕现场,成功让一大波人打消了念头。
废话,再怎么样程麦也是重点班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有多少普通班的有资格教她啊。
就算真能教,人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年级第一大神坐镇,再自信的男生也不至于不自量力到那地步。
是以当天回家路上,程麦看着表白墙上的一众热情反馈,和自己手机里寥寥几条聊天记录,郁闷不已:“都口嗨党来的?一个个的嘴上喊的起劲,实际行动的没几个。”
虽然她也没怎么通过,但她都做好准备截“好友申请验证99+”的图,再装作手抖发给池某人炫耀一波了,结果虚荣到一半被迫憋回去,别提多憋屈。
她看了眼靠在车窗上有气无力的男生,有些奇怪:“你怎么了,精神不好啊?”
坐在底下看个表演有那么累?
这哥是不是有点太虚了???
“没,”池砚阖眸懒懒地应了声,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侧过头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好像头一回见到车窗外的风景一样认真。
从她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人锐利的下颌线,却无法跟人作出任何眼神交流。
不对劲。
他有点反常。
程麦怀疑地眯起眼,屁股都挪到中间了,要去扒拉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手机突然响起,是程建斌。
程麦忙不叠地点开,一声“爸爸”喊得清脆响亮,对面应声的同时,她余光里却瞥见身边这位避得更远了。
典型的逃避动作。
他肯定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了才这么心虚!
程麦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还在盘算着等下怎么逼供,看看这人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在听到那头程建斌告诉她的消息后,整个人立刻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吗?!爸爸你今年过年会回来?”
“……”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哪有,没准假也不是空欢喜,当然现在这样也特别特别好!”
“……”
“我会的,爸爸你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后,程麦转过身看着池砚,眼里飞速聚起以往眼泪。
池砚再也装不下去,只来得及心中暗骂一句我草,人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滚了下来。
“呜呜砚砚,你听到了吗?我爸爸要回国和我一起过年了,我好开心……我真的,好想爸爸啊。”
“听到了。这不好事么,哭什么,”他拇指慢慢帮她抹去滑落到颊腮的眼泪,另只手把她掉落垂下的头发勾到了耳后,低声埋汰她:“说你是不是爱哭鬼。”
一句话,把她逗得破涕为笑。
车外忽明忽暗的街灯发出莹莹暖光,渐次落进那双晶亮如晨星的眼眸里,像一汪澄澈的玻璃海。
在那一刻,他的心脏,突然被这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
陡然出一股冲动。
想竭尽所能,只为这样耀眼的光芒,能永驻她眼底。
*
那天晚会过后,再上一天课,就正式迎来了元旦3天小长假。
马路上张灯结彩,热闹喧哗。
每年跨年夜,程麦就是朋友圈里最吸睛的崽,原因无他——南城作为文娱大省的省会,跨年演唱会总是最有讨论度的存在,而程麦有省台二把手林桐女士做靠山,不仅内场vip区随便挑,后台休息室都畅通无阻,合影签名拿到手软。
但今年,她却对以往乐此不疲的活动失去了兴趣,前几天林桐问她要不要票时第一次摇了头。
直到31号这天,看到她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也不去演唱会时,池砚还是有点不太信今年自己居然躲过了陪看演唱会这项苦力活:“稀奇,追星的小学生终于长大了?”
她淡淡地斜睨他一眼:“怎么,你很想去?那我现在打电话给桐姨。”
一句话治住他。
这人对明星丝毫不感兴趣,天价黄牛票在他这比废纸都不如,按他的话来说,陪她看演唱会就是“要忍受长达几个小时乱七八糟的噪音攻击,同时兼任拎包、跑腿、保镖、摄影师以及atm机五位一体的大冤种”。
是新年第一个磨练心志的大挑战。
果然,此话一出,池砚立刻比了个拉链闭嘴的手势,坐沙发上拿起游戏机接着打,再不多嘴。
电视机正应景地放着每逢大雪天她必重温的星你,屋内的空调尽职尽责地运转着,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却温暖如春,安逸得让人昏昏欲睡。
但一声咕咕响打破了这样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池砚操作着人物的手一顿,看了眼噪音制造者,无语至极,“不是吧你。刚刚在我爸公司年会那叫你多吃点,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不饿,不想吃?这回来才一个小时不到吧大小姐。”
“嘿嘿,那会儿不饿,现在饿了,”她指着电视机里的女主,和她一起念出了倒背如流的台词:“下初雪的时候,怎么能没有炸鸡和啤酒呢。”
“……今年不知道下了多少场雪了还初。”
“你怎么知道这雪不能一直下到零点后?我提前预支新年初雪的炸鸡啤酒不行啊。”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