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突破中境
庆海城从一开始便不是被定位为一座战争城池，它只是作为一个人类居住点而使用。低矮的城墙很难阻挡如狼似虎的楚军，甚至于楚军可以用搭人梯的方式爬上来与镇北军近身搏斗。落日帝国真正有效的进攻区域是居高临下的庆海城俯视下去的十几里区域，远则炮攻，近则枪击，楚军调动的军队和野兽往往在爬山的时候就折损了大半。
只是被围困便意味着资源得不到补充，现如今庆海城的粮食储备已经快要见底，再有两天这座城池便再也没有粮食可供军民食用，弹药消耗大半，重炮轰鸣的频率已经大大降低，到现在已经是一天只能轰击一两次，在预测能取得最大战果时才将数目不多的炮弹推进炮膛。
萧然没有上城墙战斗，只是在城中寻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静坐。说是较为安静，其实炮弹的轰鸣声还是震的屋顶的瓦缝不时漏下几缕积压的灰尘。
从储物戒中掏出三枚丹药，萧然将其一字排开。最左边的是从羊皮卷的山洞里拿出来的一枚星蕴丹，表面好像一层繁星灿烂的夜星图，黑底金章，有着一股茉莉的花香。
这枚丹药珍贵无比，炼制工艺极其复杂，要求极高，炼药人须在短时间内将后来添加的一味主药星辰草炼入丹药之中，炼出的星辰数越高，则星蕴丹的价值越高，最是考效一个炼药师的手艺。
有人说过，如果你爱一个人，就给他服用一枚星蕴丹；如果你恨极了一个人，就给他服用所有你能找得到的星蕴丹。
萧然手里的这枚星蕴丹少说有十颗星星，正是星蕴丹中的极品，其药效足足能将萧然的修为直接拔到下境至封巅峰！
没有丝毫犹豫，萧然直接将其吞服。
汹涌澎湃的药力直接炸开，在体内流动，巨浪滔天！
萧然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敲击之后的大钟一般，不住的微微颤动。药力过于庞大，化开的灵力甚至超过了他体内原本灵力的总和，他的丹田一阵鼓胀，灵湖上空出现了十颗闪烁的星星，仿佛打开了一个流量惊人的瀑布，灵力如大水般疯狂往下灌！
萧然面色潮红，浑身像是皮球一样肿胀起来，肌肉组织以一个令人恐惧的速率开始膨胀，皮肤表面的毛细血管越来越明显，好像随时要从皮肤下面爆出来一样。
萧然蓦然睁开眼，眼睛里满是血丝！红红的眼球看着大门，喉结滚动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此刻他的痛苦难以形容，仿佛他置身于大狱，遭受着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生生的拉扯着丹田处的灵湖，将大小形状固定的灵湖扳开，使其能容纳更多的灵力。
疼痛！足以摧残人意志的疼痛！比刀刮血肉还剧烈的疼痛！
萧然死死咬着嘴唇，将下嘴唇咬出血来。他血红的眼睛中，疯狂如雷暴。
半个时辰后，萧然躺在不算干净的地板上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流出的汗水将身边的石砖都浸湿了一圈。
星蕴丹是给渴望快速通过境界的武者服用的没错，但萧然的底子太薄，灵湖的规模比不上那些大宗大派早早服用其他丹药打底的弟子，因而痛苦程度更甚！
从地上爬起来，萧然感受着武道下境至封巅峰的修为，扭动了一下手臂，只感觉浑身充满了一股力量。
现在只要萧然内视自身，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体内的境界壁垒。那就像是一个关闭的阀门，横亘在经脉深处，挡住了汹涌浑厚的灵力流动。
只是休息了一会，萧然便吞服了另外一枚丹药——镇北将军清关流所给的破镜丹。此时这个丹药甚是应景，是下雨时游人眼前的伞，沙漠中行者的绿洲。
破镜丹的药力没有之前星蕴丹那样可怕，它就像是治病时医生开出来的丹药，味道不算好，要味道好的只管去酒楼，治病的药谁对它的味道还那么纠结呢？
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开，萧然便感觉到体内一股清凉感松弛了四肢百骸。他再次内视时，便发现境界壁垒薄了些许。
“就是你了！”萧然当下便调动灵力，对壁垒进行冲击！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房间内传出来，劲风吹的不轻的瓦片都有了些摩擦剐蹭声。
中境武者突破，所造成的声响必然不小。所以许多人都会选择在安静隐蔽的地区进行突破，以免惊扰到别人，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以萧然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整个庆海城的灵力突然被席卷一空，几乎形成了一个灵力的真空区域。
萧然体内的灵湖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增大着，且其内部的蓝色灵力开始向着金色转化，变为品质更高的中境灵力。不一会，一个金色的湖泊平静下来，无风无浪。
“嗯？命魂呢？”见到自己突破中境，然而并没有觉醒任何命魂，萧然有些错愕。
突然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以圣血体质修行武道的人，古往今来并不止他一个，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在突破中境时都不会觉醒命魂，甚至在突破上镜时也不会感悟到任何的天地规则。这便是圣血者的缺陷。
上天不会对任何一类人永远眷顾，得到与失去之间有一个天平，平衡着两端。圣血者有卓绝的天赋，只依赖血脉便可以达到许多人终身都无法达到的一个力量高度，但同时他们也无法在武道上有什么成就，这便是其一个缺陷。
暮色之下，飞雪又落，夕阳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似乎厌倦了这个寒风肆虐的天气。
萧然在薄薄的暮色中走出房间，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房间内一股污臭的味道传出来，腥臭的令人作呕。
萧然身上糊了一层黑不黑黄不黄的污垢，就连他脸上也结了一层血痂一样的东西，只露出两个清澈的眼睛，头发已经被糊成跟鸟窝一样了，湿漉漉的，白色的头皮挂在上面，泛着油光。
洗髓丹的功力很强大，将他身体内积累的丹毒都清理了出来。
从天海蓝储物戒中取出一桶淡水，萧然略作清洗，便换了一身长袍走出院子大门。
在大街上没走几步，一枚炮弹便把他之前所处的院子炸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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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面单砖砌筑的围墙被爆炸的气浪推翻，朝着街道的方向整排倒塌。灼热的气浪冲到萧然脸前，被一股金色的灵力挡住。
萧然微微皱眉。从空气中的味道来判断，这炮弹所用的火药还是旧式火药，较为原始，最多就是落日帝国二十年前使用的火药的水准。但这样就够了，战争是杀人的地方。从刀剑时代到火药时代，人的身体强度都没有得到什么增强，被刀剑劈砍到会受伤，被子弹弹片伤到也会死亡。只要能对敌人造成杀伤，武器便证明了其存在的价值啊。
楚军的炮弹像雨点一样砸下来，爆炸声在庆海城内响起，慌乱的民众的哭声响起。这是战争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这意味着，镇北军的火炮部队，已经无法对使用不止落后他们一代的火炮的楚军炮兵形成绝对压制了。
萧然金色灵力冒出，脚尖轻轻一点便是掠过数十丈距离，只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
高速飞行的弹片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楚军所用的火药和炮弹钢材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炮弹的爆炸威力，使其甚至难以破开中境武者的灵力防护。如果他们也使用落日帝国军工厂生产的火炮和破甲弹，萧然断然不敢如此托大，不找任何掩体便一股脑往前冲。
上了城头，萧然才发现城墙上不止他一个因变而来的人。
清关流和吴笛仙也在，包括断臂的清文象，还有一众将官，可以说整个镇北军的中枢都在这了。
清关流望着东边的一处高地，那里刚刚才发生过一场剧烈的爆炸，爆炸的烈焰冲天而起，五六里外仍然可以见到。现在那处与庆海城互为犄角之势的高地已经落入了黑虎军手中，几十门火炮朝庆海城开火，炮弹从高空中呼啸而过，在他们身后的庆海城中爆炸，火焰打破沉沉暮色，光亮中哀嚎声刺耳。
“我们城内还可以投入使用的重炮还有几门？”清关流沙哑道。
“十五门。但弹药已经不多了，仅仅剩下一百零三枚炮弹。”一个副将回答道，报出精确的炮弹数字。
清关流下了命令：“给三号高地一轮齐射。笛仙，炮兵齐射后你率领一万骑兵将那个高地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