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玉女宗
厮杀逐渐蔓延上城头，有的战士杀红了眼，抱起一架轻机枪对着一个三阶妖兽打空了整整一个弹匣，大口径机枪弹将那个螳螂模样前爪锋利如同刀刃扎在城墙里的二阶妖兽的头部都打碎成了血沫，留下一个无头躯体爬在城头。战斗持续到了黄昏，当夕阳落山的时候，兽潮背后一阵诡异节奏的笛声传来，所有的妖兽野兽无论没有没爬上城墙，都开始撤退。
要塞炮和高射炮的轰鸣声逐渐停息。当最后一个舒展肉翅的飞行妖兽北飞遮住夕阳，在阳关城墙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的时候，萧然感受体内灵力的匮乏，拖着疲惫的身躯靠着城墙的砖石坐了下来，身边是刀刃开始有了缺口的精钢军刀。
一天下来，他至少杀了十多头妖兽，二阶的也有三阶的也有，有的是刚刚爬上墙头，有的是正撕咬着士卒的身体，现在他的身体疲惫的很厉害，手臂也有了些负伤，这是一个飞行妖兽飞上城头被俯角的双管高射炮打下去之前用粗大的尾巴上的倒刺刮出来的一道伤口，血淋淋的，萧然对于人体的知识学的足够多，自己用绷带在合适的位置止住了血。之前手臂的骨折早就好了，眼下手臂又添新伤。
城头上的医务兵担着医用担架上来，将那些负伤的将士担到下面的医用营帐中救治。萧然放眼望去，城墙之上到处是伤兵的哀嚎声，即便他们都是拿起刀剑敢打敢杀的汉子，在这种超出人体忍耐限度的痛苦面前也难以自制。
城墙下野兽的尸体堆成厚厚一层，数以万计。那些掉下去的士兵没人能指望他们能活着出来，即使掉下去的时候侥幸不被摔死，身后是坚硬的城墙和根本不可能开启的城门，身前是无穷无尽的野兽，这些不幸的士兵最终只会在野兽的践踏和撕咬下尸骨无存。
黄昏的阳光照着墙头的滩滩血迹，走动的人过去，长长的影子便会爬上墙垛。
喘息了一会之后，萧然站了起来，遥望着北方。在要塞炮的射程之外，楚国的大营里面二十万精锐正在养精蓄锐，那里边有着精锐的轻骑兵，有号称战场浮屠的重甲铁骑兵，也有残暴的狼骑。
今天的兽潮只不过是些试探的炮灰，充其量就是来消耗火力弹药的而已。楚国背靠整个艾尔隆大陆最大的妖兽山脉，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准备，这样大规模的兽潮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走下城墙之后，萧然回到宿营区，用小半桶水插了插身子，重新穿好铠甲，去往阳关中央的训练区域，在那里新来的士卒正在被训练。
训练其实只是对于清文象从南疆带过来的那批散兵游勇而言。其他的援军基本是来到阳关熟悉规定防备之后便可以上城头抵御进攻，只有这批人还是无组织无纪律状态。
当萧然来到训练区域的时候，他看到千人队伍中，十多个教官背手站立，目光严厉的呵斥偷懒不规范者。
光线快要没了，夜幕即将降临。这群人还被要求军姿站立，许多人汗流浃背，气力疲惫。
萧然走近一些，看见清文象这个拉渣胡子的校尉居然就坐在广场旁边的石台上，大大咧咧的盘着腿，嘴里正啃着一个苹果，腿边还放着一个，应该是过会准备吃的。
清文象身上全是红的蓝的绿的血污，铠甲上积累的痕迹暗示这身铠甲的破损程度之大。看样子他也是刚刚从城头上下来。
萧然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顺手拿起那个苹果就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清文象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话痨，过了一会他随口问道：“杀了几个？”
“十二个吧。”
“我杀了二十个。”
“哦。”萧然对他的炫耀反应平淡。
“跟你说个事，我把户部尚书的儿子江朝编进你的队伍里了。”清文象继续啃着苹果，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萧然内心万马奔腾。
你能别那么淡定的说这事吗？户部尚书的儿子啊，上了战场有个好歹我担当的起吗。人家爹是落日帝国大佬级的人物，我还想升官发财你没事把这炸弹往我这怀里扔干嘛啊.
清文象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怨念，朝军阵方向招手喊道：“江朝过来！其余人解散！”
广场上的人哄的一下就散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长脸青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铠甲快跑过来，“啪”的一下敬了个军礼。
萧然看着这个长脸青年，心里盘算着这人下盘不稳脚步虚浮，战力顶多是个三流的二流子水平。
清文象给他介绍了萧然，谁知这长脸青年转头看到自己的新长官，脸色嫌恶的跟吃了苍蝇一样，对萧然的敌视丝毫不加掩饰。
萧然楞了一下，心里思量着自己和清文妍的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吗，自己现在要是回到京城是不是一个到处喊打喊杀的艰难处境？可是他过来这边才几天啊，走的时候还没见有什么动静呢，难道是欢乐宗冉流志那小子传播的，当初是不是应该下个死手的.
萧然淡淡道：“我不要废物。”
名叫江朝的青年大声嚷嚷道：“谁是废物，啊，你小子说清楚点谁是废物？”
“说你。”萧然瞥了他一眼，有意无意的露出手臂上的一指长的伤口，伤口狰狞，外翻出红色的肉层。铠甲是银白色的，更衬托出这破损下面伤口的渗人。
清文象继续啃他的苹果，吃完后把果核一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开了，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根草继续叼在嘴里。
江朝愤怒辩解道：“我不是废物！”
“我的队伍只要能上战场的战士，你真的要到我麾下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和这群人一起会被训练十天，十天之后，要是你能坚持下来，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
当晚，晚饭过后，萧然从清文象那里得知了这一天的伤亡数字，仅仅一波兽潮，阳关战死了两百二十三人。
整个阳关屯兵十万，区区一两百多人的伤亡根本不算什么，但一天的仗打下来，楚国士兵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己方就有了损伤，这让士兵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后数天，楚国都没有派士兵来攻城，只是不断驱赶妖兽野兽形成兽潮向阳关冲击。猛兽似乎无穷无尽，要塞巨炮轰鸣两三天之后因为军方对于弹药的顾虑终于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被搬上城头的步兵炮以及阳关西南区域驻扎的重炮团数十门重炮的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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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然于城墙上搏杀的同时，京城的清文妍也上了玉女宗，在祖师牌位前拜师之后，她就正式的成为了那个四十来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玉女宗宗主的嫡传弟子。
玉女宗是大陆闻名的宗派，与北方楚国的琴心宗被誉为北琴心南玉女两大女修圣地。以前两宗派实力不分上下，到了现在，因为北琴心出了一个王妃，在楚国颇有话语权，琴心宗从中不知得了多少好处，而南玉女因恰逢落日帝国打压宗派势力、收编江湖修士之际，宗门实力大不如前，此消彼长之下，北琴心南玉女这个编排不知道还能再说多少年。
玉女宗千年来被一直被称为女子圣地并非没有原因的，玉女宗的核心功法是《水心经》，乃是两千多年前一位武力冠绝大陆的武道上镜至封巅峰的绝世女修所创，唯女子可以修炼，并且修炼过程中不需要像寻常功法那样不断熬练身体，此功法讲究调用女子阴气，契合大道，讲究水到渠成。
清文妍从祠堂里边出来之后，迎面便碰上了等候在外面裹得严严实实的纳兰灵萱。
两人同为御景五美，在外界看来平时也没那么多交集，实际上两人自幼便是闺中密友，还有些亲戚关系在里面，父辈带着来往。
纳兰灵萱上来便挽住了清文妍的手臂，像个小女孩一样坏笑着把手伸进清文妍厚厚的外衣里乱摸：“哇，长大了不少啊！”
两人打闹了一会，走在林径小道上，十丈之外警戒的护卫封所住了附近的区域，保证她们的安全。
“不是说不修炼武道吗，十几年都过去了，现在改变心意了？”纳兰灵萱挽着清文妍的手臂问道，一脚踢飞路上的小石子。
清文妍随意找了个话题想聊别的，却被纳兰灵萱的小手使坏，被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纳兰灵萱睁着美眸，鼓着嘴道：“说！是不是在外边有男人了？好哇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
清文妍神色有异，纳兰灵萱顺藤而上追问道：“说！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