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真相

“你叫什么名字？”赵北目光呆滞，完全看不出是处于有意识的状态，张口机械道：“赵北。”

“你的妻子是谁？”

“.鹿月琴.”

“你是多少年前当上宗主的？”

“四十年前.”

萧然之前便对器具宗进行了一些调查，赵北神志不清，在这些问题上回答很正确。

旁观的器具宗众人离得有些远，但还是可以清晰听见两人的对话。

纳兰灵萱带来的官府武者想要将这些人驱散，萧然对纳兰灵萱道：“让他们在这里听。”

后者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官府武者便不再对器具宗之人进行驱赶。

萧然切入正题：“李观是不是被你陷害的。”

“是”赵北这话一出，在器具宗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萧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怎么陷害的？”

赵北断断续续道：“我喜欢月琴就在她酒里下了迷药.李观突然来到门外，我们在他进来前仓皇离开害怕事情败露.就报告给了鹿宗主李观被抓了，当晚便被废了修为丢下山.”

“鹿月琴后来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们成亲之后她才知道的，我跟她说事已至此，安心和我在一起，李观那个废人才不会死那么早.”

萧然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像赵北这样一个阴险心狠的人会留下李观这样一个祸患。仅仅在李观和赵北两人的关系上对此事进行分析，萧然无论如何也得不出李观能安度晚年的直接证据。设身处地，萧然若是赵北的话，也会选择将李观推入地狱，只有得到能确认的死亡消息，他才会安心。

事情的发展并非按照这条轨迹。萧然的猜测是这里面应该还有第三个当事人被涉及在此事中，而这个第三人，便是李观能够苟活的直接原因。

现在真相大明，这个第三人出现，原来是鹿月琴。

旁人突然说道：“夫人前些日子不是去世了吗？”

萧然的目光一凝，语气有些紧地问道：“鹿月琴是怎么死的？”

赵北喃喃道：“李观那个废人的死讯传到宗门，我不想让她知道但她还是知道了，服毒自杀”

事到如今，无论是萧然还是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的纳兰灵萱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鹿月琴都有了些敬意，同时对于这对情侣感到深深的惋惜。

一个蒙受冤屈被驱逐出宗门的废徒，年年回来，是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还是为了给一个早已嫁做他人妇的女人诉说一句委屈？

一个女人，被卷入这场漩涡时不过是一个对爱情犹自抱着美好期待的怀春少女。谁知道她的后半生便变成了这样了呢，为了保护一个遭受不白之冤的人在生活中沉默。

对于这两个人，死亡是不是解脱的开始。游过今生苦难的海洋，他们来生不知是否还能见面。

“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了”萧然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抓着江北的衣襟就要朝其脖子划下去！

他的手被人抓住！

抓住他的是纳兰灵萱的素手！这只极具美感的白皙素手紧紧的抓在萧然的手腕上，像是一个铁箍，带着难以形容的巨力。

这个美艳的女子淡然道：“他现在还不能死。”

“嗯？”

“字面意思。他不能死，至少现在是这样，此人还有用。”

“这个人犯下那么多错，与我有大仇，我杀了他又如何？”

“留下他苟延残喘的命，因为他还有更多的错没有被发现出来。他活不过一个月，我保证！”

萧然放开抓住赵北衣襟的手，起身抱拳旁观。

在他黑色长衣的衣摆附近，纳兰灵萱的眼睛里面闪过复杂的细微纹路，和江北对视，声音如同西域传来的另外风格的乐声，有着些难以驯服的野性：“三大宗门的人，在哪里？”

“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器具宗普通弟子人群中突然几声跃起几个人，朝着山下奔去，纵横起落，眨眼已经到了被萧然炸塌的山门凌乱的石块之外！

事发突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纳兰灵萱带来的随从中当即有七八人释放强大的气息朝他们追去。

山下传来打斗的声音和冲击产生的风波，片刻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帝国官府的人抓住四个受伤的穿着器具宗服饰的人走回来。

这几人的眼神中有着仇恨和愤怒，死死的盯着纳兰灵萱。

后者眼中的纹路隐去，站起身来。

赵北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腿脚有些抽搐，逐渐恢复神智，仇恨的盯着萧然和纳兰灵萱二人。有两个武者过来将其架起来，为其戴上镣铐。

被问话的时候赵北还是有神智的，也就是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了什么话，只是无法操作自己的身体而已。牵丝戏没有完全觉醒的时候无法让人完全失去意识，无法抹除这段记忆。完全觉醒的牵丝戏，可以完完全全的操纵人，结束操纵后被操纵者只会感觉到大梦一场一般，不会留下任何相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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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预定的抓捕计划是明天的，然后你今天就过来了，上面想想就让我们将计划提前，顺便控制住你。”纳兰灵萱道。

随后她拍了拍手，“走吧，跟我回去吧，我这里也好交差。”

“一个月？”

纳兰灵萱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萧然是在问她赵北的死期，“.对，最多一个月。”

萧然“嗯”了一声，收拾好武器随着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