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

旧人

再来一次个鬼，如果再来一次，那不就是便宜了顾思渡吗？姜予梵才不会在佛堂和顾思渡第二次这样胡闹了，她和顾思渡二人翌日才从佛堂中出来，脸颊消瘦憔悴，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在佛堂里发生了什么。

懂得人自然就懂了，不用多言。

姜予梵从佛堂中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的下人都捂着嘴偷笑，等她问为什么要笑的时候，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可是那些繁忙之中却又带着一些偷看。

很快姜予梵就知道了，都是顾思渡的问题，顾思渡不克制自己的欲念，所以才让那些下人天天都要打听他们的这些八卦。

日子也就这样无声地快乐地过去了三年，这三年之中顾思渡和姜予梵琴瑟和鸣，从前他们买下的宅子也被道云当做了新的训练场地，专程用来练武训话。

和从前不同的是姜予梵盘头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慢慢地大家都忘记了这长乐城中曾经还有一位如天神般降临的女菩萨，没有那些俗世枷锁桎梏着，每个人都在自己努力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直到有一日，长乐城中出现了一位浑身都是血的孩子。

说是孩子是没错的，这孩子只有十几岁的模样，甚至比当初救下来的秦知意还小个几岁呢。发现这孩子的也是秦知意。

如今秦知意已经顺利在县衙当了道云的手下，在巡城的时候，发现这个孩子他先做好了防备，架着刀在这孩子的面前，确保了这孩子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这才慢慢地把自己手中的刀剑放了下来。

这孩子还有一息尚存，擦去了身上的血养在家中，秦知意就对着道云报告了此事情。有什么紧急的情况或者外来的人，都是要先告诉道云，再由道云思虑要不要留在长乐城。

道云听了秦知意的话便皱紧了眉头，她看着秦知意：“你把他放哪里了，放你家里了？”

“对啊，我爹娘都在照顾他呢。”

“若是有危险，你爹娘不就身涉险境了吗？”道云拿起剑就要秦知意带着她去看看那孩子。

秦知意没有道云那样的警惕，他只是说：“我看那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他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谁都买不起呢，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醒过吗，性子如何？”道云根本不理会秦知意说的这些话。

“醒过的，刚睁眼的时候很认生，不敢吃也不敢喝的，但是看我们吃了一口也就放心吃下去了。只是这孩子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嫌弃我家的饭不是人吃的，给他换了衣裳他也嫌弃。”

什么人家的富贵公子，道云翻了个白眼：“那最后他穿了衣裳吗？”

“那还是穿了，不然的话他更受不了赤裸身子奔走于世。”

道云轻声嗤笑，跟着秦知意去见了这个孩子。

他们刚到秦家就听到里头全都是锅碗瓢盆乱砸的声音，道云觉得不妙，先秦知意一步走进去，她可看到了作乱的人，那个被救回来的少年正在对着秦家的人大发脾气，他说他要回去，他要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道云还听到他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家所有的钱都要给我用。

好大的口气。

道云听到了秦家人为难的声音，在下一次摔门砸碗的声音到来之前，道云直接举了剑，寒光一闪，那剑直接对准了孩子的脖颈。

这下安静了下来。

秦知意等道云做完这个动作，这才上前，对着那少年道：“你小子是不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是我救了你，你倒是好，一点都不念恩情，我们家根本就不欠你什么。”

那孩子擡起头，一双憎恶的双眸盯着秦知意。

那双眸中的冷意和嫉恨都不知道从何而来，他本该是个听话的孩子，不应该有如此戾气的。

那孩子被剑架在了脖子之上，这才收敛了自己的恨意，他说：“放开我，你们如果不放开我就弄死我好了，弄死我了等到我家里人来寻我，他们一定会报复你们。”

“你是谁，为何辗转来此？”道云冷漠打断那孩子的话。

“你又是谁，要想知道这些答案，就把这东西给我放下！”那孩子转过了头，看着道云。

也只是这样的一看，就让道云瞳孔微微震颤，也不需要等到那孩子的答案了。道云看过这一张脸，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这一张脸，这几年过去了，这张脸仍然还是如此让人厌恶，养尊处优的高傲感还是没有改变，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头。

“姜予荣。”道云试探着开口。

“你认识我？”姜予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正眼看了道云，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却认识自己，这不公平，他很不悦。

“不认识，”道云嗤笑，“我随便猜的。”

“随便猜的怎么能这样准，我才不信，你是不是骗小孩子的！”姜予荣要上前，他已经笃定了道云不会伤害他，他只要上前一步，就能泯灭眼前人的气焰，说不定还会让眼前的人害怕。

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兴奋。

姜予荣上前一步，按着他的计划，那有些吓人的剑应该收回才是。可是道云没有，道云直接将那剑压了过去，很快姜予荣脖颈上就渗出来了一道血痕。

“道云姐姐！”秦知意吓坏了，他连忙上前，要护住道云。

“没事，他死不了，”道云说，“人我带走了，这人不能给秦家的人添麻烦，以后不要再救这种不知道好歹的人。”

道云对着秦家的人微微颔首，脚往前踢，踢到了姜予荣的膝盖，让姜予荣直接跌在了地上，沉闷的尖叫和惊呼从姜予荣的嘴巴里传来，但是很快姜予荣的脖颈就被道云抓住，拖拽着离开了秦家。

“好好好，就你是道云是吧，我记住你了！”姜予荣捂着自己的脖子，他想要站起来，可是道云没给他这个机会，双脚只能在地上翻涌出尘土来，飞扬出来的灰尘全都扑进了姜予荣的嘴里，张嘴说话就要吃土。

姜予荣很快闭了嘴，她听到了道云说：“你最好记住我，也别跟我耍横，我巴不得你死。”

姜予梵还想要活着。

把姜予荣丢到了道云的宅子里头，道云把人捆绑了起来，关在了柴房中。道云吩咐好了其他住在宅子中练武的人，好好关照着这位，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寻短见，饿了就给点东西吃，不准他出来。

道云吩咐好了这一切，这才去找了姜予梵。

姜予荣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个谜题，道云不敢自己做主，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姜予梵的。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个，道云会直接把姜予荣打死，一想到这人的身子里还流淌着佛女的血，还被佛女救过一命，她就牙痒痒地恨。

这样的无赖，救了他做什么。

她强忍了这么些怒气，来到了姜予梵的面前，将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姜予梵。

“什么？”姜予梵一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反应了好久，终于听明白了道云说的那些不是假话，她也反应过来了，这姜予荣，是她手腕上十道伤痕十碗血救回来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