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婚事
“山匪流寇?”姜予梵看着道云,“你自己去,能抵挡吗?”
“我可以的,佛女你相信我。”道云点点头。
“可是会受伤啊,我不想看到你有危险。”姜予梵担心这个,道云和她从小就在一起,如果道云出事了,她绝对不会好受的。
姜予梵有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这是道云的鸿鹄之志,是不能够阻拦的。
“没事的,这些山匪流寇又不是旁国正经操练出来的兵,况且道云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有许多的人一起,还有秦知意呢。”顾思渡在一旁宽慰姜予梵。
“秦知意?”姜予梵蹙眉。
“是的,他很厉害,下定了决心要当我的副统领,他做得总是比别人更优秀。所以佛女,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回来的。”道云说。
“实在不行,您给我算一算,看看此去有没有什么胜算。”
说得也是啊,姜予梵点点头,立刻拿出来自己的工具,开始做准备。留下顾思渡在一边,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这两人,顾思渡疑惑,顾思渡震惊,菩萨不是假菩萨吗,怎么不当菩萨的时候,却喜欢上这些东西了呢。
这对吗?
顾思渡随后跟上去,在姜予梵的身边坐下:“什么结果?”
是好的结果,大吉的征兆,姜予梵稍微放心了下来,也应允了道云去击退山匪。她不能前去,只能在家中,为道云平安祝祷。
许知安也老实了不少,安安静静地在县衙之中,不敢外出,就连寻欢作乐也没了兴致,这些时日倒是便宜了顾思渡,连点卯都不去了,直接就在府中陪着姜予梵。
姜予梵担心,顾思渡只能在姜予梵身边,替姜予梵消解这些忧愁。他为姜予梵添着茶水,姜予梵只是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那些占卜用具,心不在焉。这山贼的斗智斗勇已经有几日了,日日不见道云,姜予梵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菩萨,”顾思渡劝着她说,“您放心好了,要相信道云的本事,还有秦知意呢。”
“你这些时日去外头看了情况吗,”姜予梵看着顾思渡,“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
“你放心,此时若是有消息反倒是不好。这山匪要去山中作战,道云姑娘临走前吩咐我的,不写书信给你,若是有书信,就是遗愿了。你难道想要看着道云给你送来这样的一封信吗?”
“那还是不要了。”姜予梵摇摇头。
“对了,”顾思渡眼看着姜予梵,“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思渡将县衙之中传来的消息放在了姜予梵的面前,他说:“虽然道云姑娘不写书信回来,但是我从县衙中打听了消息来,三日后鏖战,若是能够成功,山匪流寇就会被击退。”
三日,只需要三日了。
马上冬日大雪,天气骤冷,这些山匪就要回到自己的寨子里过冬了,只有给他们厉害,他们才能知道长乐城是不能够被侵犯的,他们不能动这些心思。
顾思渡没有说那些风险可怖的细节,没有说道云是如何从那些狡猾的周旋中沉着应对,靠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撑到这个时候的。
顾思渡只是想要让姜予梵放心,可是他自己知道,这三日对道云来说很是煎熬。为了能够救出手下的将士,道云一个人直冲进去了山匪的老巢之中,用尽了许多的力气,以一当百把人救了出来,可是也受了重伤。
山匪如此急切想要进攻,也是因为他们想要乘胜追击,想要将道云抓住一网打尽。只能靠着自己的命去搏了,如果不成,生死一线,顾思渡自己的一颗心紧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告诉,他虽然有害怕,但是他也相信姜予梵的那些占卜,那些坚定。
菩萨说过了,道云能成功回来,那就是能。
这些时日里,顾思渡总是如此静悄悄的,并不打扰姜予梵,就连姜予梵也觉得反常,可是每次问起又会被打岔过去。好不容易等到了三日,她想要来找顾思渡去门口接道云回来,她还专门让小厨房为她准备了一些好酒好菜,也准备招待那凯旋的将士。
可是她才走到顾思渡的门前,就有小厮来报说着前门有人打马而来,很是急切的样子。
顾思渡和姜予梵四目相对,两人都冲到前门去。他们听到了马蹄声,看到了打马而来的人不是道云,而是秦知意。姜予梵心中觉得不妙,不见道云,她去了哪里呢?
勒马嘶鸣,秦知意看到了顾思渡和姜予梵二人,立刻开口:“顾大人,夫人,快去找大夫,道云姐姐受伤了!”
“严重吗,她人呢?”姜予梵问。
“就在马上,我先下来。”
顾思渡即刻丢出了荷包,让小厮赶紧去请最好最厉害的大夫来,事不宜迟,不能耽搁。他拍了拍姜予梵的肩膀,要她放心,而后他帮着秦知意下了马,他们定睛一看,这才看到马上安安静静躺着道云。
秦知意抱着道云,对顾思渡和姜予梵道:“大人和夫人别担心,道云姐姐还活着的,还能救,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
“好,你跟我来。”姜予梵带着秦知意来了自己的屋中,安置在自己的榻上。
秦知意寸步不离,就守在床头,姜予梵眼见如此,说道:“你怎么不回去,这里有我们,你放心吧。”
“夫人,道云姐姐是救我性命的人,还教我练武,我和道云姐姐并肩作战,从生死之中经历了一番。道云姐姐在我的心中是我的恩人,我如何都要把这一份恩情还回去的。”
姜予梵劝不动,只好让秦知意在这里留下。多一个人也好,多些帮手。
大夫来了,将道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开了几方子安服的药煎煮着,慢慢养着即可。只是伤口太深,需要养好久才能下床,还需要精心对待着。
这些都不在话下,能花银子的事情就都能解决,只是冬日里这些伤口都要化脓,更要小心照料。伤口换药是姜予梵换下的,本来秦知意也要换,但是姜予梵说男女有别。
秦知意低着头难过,但也听话。
姜予梵看着秦知意如此模样,像是个担心姐姐的亲弟弟,她笑了出来,对秦知意道:“你道云姐姐没事的。”
姜予梵心中想,如果道云和秦知意真的像是一对姐弟,那么弟弟担心姐姐那样的亲缘行径,是会让人感动的。道云和秦知意还不是亲姐弟呢,就可以做到如此,那么真的姐弟呢?
思绪飘远,姜予梵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并没有秦知意的鲜活明媚,只有面色惨白。光是这样想,姜予梵都觉得自己的手腕隐隐疼痛,可是她的伤已经好了,也不应该再疼痛了。
每次换药结束,姜予梵都让秦知意守着道云,她退了下来。
顾思渡体察到了姜予梵的心思,他问:“菩萨是看着秦知意如此有恩情,想到了姜予荣吗?”
姜予荣,好陌生的名字,姜予梵看向顾思渡:“我和他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姐弟。”
有父母的偏爱,从未见过面的疏离,这样子的姐弟情分实在太薄了,如果姜耀光并未丢弃她,她还是姜家的千金小姐,一年后她会有一个弟弟,他们相差八九岁,他们是不是也能说上话,她若是受伤了,姜予荣是不是也会如此关心她?
如果是那样,若是姜予荣有了后来的病症,不用旁人提,她自然会冲在最前头,为姜予荣割开皮肉放血,她愿意救自己弟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