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晨风中
这日也是碰巧，周辰在林子里一下子猎了八只鹧鸪。鹧鸪太小，不容易捉到，专门去捉也是不划算。
这次却猎到许多，这一带有俗话叫“想吃点天上飞的”。天上飞的鸟儿有许多种。松鸡那些也都是。
可是这个天上飞的却是专门说这个鹧鸪的，鹧鸪的肉在这里，也算是一道人间极品了。
周辰刚开始没想到，后来忽然想起梅姨娘近些日子身子不舒服，那天吃了荤的嫌腻，吃了素的嫌淡。正好这鹧鸪肉给梅姨娘倒也挺适合的。
想到这里，周辰特地早早地带了其余猎物回去，想着送鹧鸪给梅姨娘，梅姨娘会很高兴的，自己也就很是欢喜。
回去赶忙烧水把鹧鸪拔毛开剥了，一只留给田老爹补身子，两只他和唐青青小荷三人受用。其余的五只都给梅姨娘送去。
梅姨娘因为常给小荷赏小钱，小荷倒也乐得去给她送鹧鸪。
梅姨娘给唐青青和小荷说：“给周爷说，我很欢喜。改日有好东西再给他回赠。”
梅姨娘左右没东西回赠周辰东西，沏了一盏上好的碧螺春，自己喝了几口后，让小荷给周辰送去，又说：“茶杯我是自个儿用的，周爷爱留着，不留着埋掉，别到处乱扔，也别给别人用。周嫂子也不要用。”
第二日早上，周辰听梅姨娘很欢喜，就想着早点入山。要是能打到鹧鸪了，再给梅姨娘送去。
周辰上山去，山脚下的青草坡上，冷清清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女的。下身粉红色的裙子在晨风中微微晃动着，周辰一眼就看出这是梅姨娘。
他给梅姨娘送去青狼皮以后，就没和梅姨娘见过面。乍一见，心里还有几分欢喜。但又有点害怕，不敢往梅姨娘那边走过去。
若是改道而行，梅姨娘多半会发怒的，只好忐忑着走过去。
梅姨娘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卷起来的薄褥子，神情有点迷茫的样子看着周辰走进了。
周辰看她今日的妆容特别浓，心里暗暗纳罕。嘴唇上不是平素淡水红的胭脂，是浓烟的鲜红。衣裳也是楚楚动人，发饰颇为庄重。
她看周辰近前，开口问道：“你娘子和小荷没和你一起来吗？”
周辰说道：“我一个人早点出来了，她俩今日去集市上卖东西。姨娘这么早的在这里？”
梅姨娘声音有点柔媚娇嗲，不似平时的专横。她蓦然回头看看身后对周辰说：“你上山去吧，我再等会。”
周辰问梅姨娘等什么人，梅姨娘言语有点慌乱地说：“哦没什么，你快上山去吧。”
周辰问梅姨娘身子如何了，梅姨娘淡笑说：“已经好了，还有点不舒爽。再养几天就好了。谢谢你挂心。”
梅姨娘今日没有往时的骄横，周辰到越发关心起梅姨娘了，说道：“晨风很冷的，你待会热了再上山来。万一又着凉了。”
梅姨娘第一次不带轻蔑冷笑、专门告诉周辰的柔顺神情笑说：“哎呀没事的，我一点也不冷，底下穿着薄袄子呢，你瞧。”
周辰觉得梅姨娘有点奇怪，告别梅姨娘，心里纳闷着一路上山来。
周辰记挂着梅姨娘在山脚下，今日没往深林里去。在平素设置陷阱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陷阱。今日收成又不太好。
这几日收成不好，是因为田里的庄稼已经长好了，山里的动物都跑去田里糟蹋庄稼，这边猎物就少了许多。
周辰有时也记挂着，想去看看梅姨娘下山去了没有，但又不敢去。本来是特地来给梅姨娘猎鹧鸪的，但是梅姨娘站在山下，他倒没了猎鹧鸪的心思了。
周辰查看完陷阱，今日总是没心思，但陷阱大多是空的，周辰想着吃点面饼，还是去林子里逛逛。——自从打猎以来，这些日子周辰越来越觉得面饼比冷肉更香。
正喝着水囊里的水吃面饼，前面坡地上一个女的身影转过来。茫然四处看看，看见周辰后款步走了过了。身态清清楚楚，正是梅姨娘。
周辰忐忑起来，已经快晌午那会了，梅姨娘一直在山脚下等候着，这会才上山来。
梅姨娘胳膊底下夹着卷起来的褥子，一径走到周辰面前，脸上又是那幽怨轻蔑的神情，看了半晌才问周辰：“面饼好吃吗？”
周辰不知道梅姨娘要胡闹些什么，笑道：“挺好吃的，你回去吧，我猎了鹧鸪给你送来。”
梅姨娘只是摇摇头，伸手捋着头发看着四处问道：“你每日就是来这里设陷阱的吗？这里会有人来吗？”
周辰说道：“有时大娘大嫂子们来采野菜野菇，寻常很少人上来，都是在山脚下那里。”
梅姨娘说道：“那很好，我也饿了，也要吃点东西。上山腿都软了。”
她拿过周辰正往嘴里塞过去的半块面饼，自己嚼了几口。周辰只好喝几口水。梅姨娘吃了几口却皱眉嫌弃说：“这么涩，净往牙上粘，你怎么吃下去的？”
她又还给周辰，周辰说：“喝点水吧。”
梅姨娘嫌弃说：“我不喝冷水。——你用嘴暖热一下，我漱漱口。”
梅姨娘对周辰很专横，周辰却也不敢半点违拗。周辰有时候甚至想着，宋明礼什么都听梅姨娘的，是不是也正是自己这样。
周辰只好先自己漱漱口，嘴里噙了一口水。梅姨娘蹲下身子张口来接，又嫌接不着，双手捧在一起，让周辰吐在她嘴里。
梅姨娘漱漱口，把漱口水一口咽下去。她四处看看，走到一片小树枝环绕的树弯下面，慢条斯理地解下背后披风。把夹在胳膊底下的褥子铺开在草地上。
梅姨娘铺好褥子，周辰暗叫形势不妙，想逃走。要是别个女的，他早溜之大吉了，可是是梅姨娘，他就不敢逃走了。
梅姨娘呼唤的样子叫到：“周辰，过来这里。”
梅姨娘语气又娇嗲起来，周辰不敢不过去，只好走到梅姨娘身边。梅姨娘幽幽地叹口气说：“哎，有点不平整，就这样了吧。你帮我解开腰下的排扣。”
外衫梅姨娘已经脱掉了，底下是银红的薄短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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