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a市的冬天向来很冷,气温低,湿度也高,夏添在这生活了二十年也没能适应这种冷,一到冬天就只想窝在家里囤肉,半步门不想出。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他跟温北陆谈恋爱了,再过一星期就是温北陆的生日,所以他就只能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出门挑礼物。
用他发小郑雯雯的话来说,他是夏天正热的时候出生的,而温北陆却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出生的,他们俩从生下来就是水火不容的。
郑雯雯话里有话,夏添听得出来,但他装作听不出来,谈恋爱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况且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既然他不听,郑雯雯也就不说了,说了还容易影响gay蜜感情。
但换做平常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今天这么冷的天,还非得拉着她出门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刚出商场大门,郑雯雯就退缩了,“冻死了冻死了,我不回去了!”
夏添裹得跟个球一样在前面装模作样,“谁叫你不多穿点的。”
“要我跟你穿成一样,死都不可能!”郑雯雯咬牙切齿地说。
她一到冬天就长胖,昨天刚上完称,重了好几斤,现在对身材敏感得很,像夏添那种光吃不胖、裹得像个球一样也只让人觉得可爱的那种人简直就是她的天敌。
夏添叹了口气,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喏,给你。”
郑雯雯撇着嘴,还是接了过来,“下次再这么冷的天拉我出来可不是一条围巾能解决的啊。”
没了围巾,夏添感觉自己体感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于是只能缩着脖子一直到回家。
夏添家属于普通的小康家庭,父母都是上班族,爸爸是会计,妈妈是个普通白领,结婚生孩子都比较早,儿女双全,姐姐夏真去年结婚了,夏添目前还在读大二。
夏添从小是在很有爱的家庭里长大的,父母恩爱,姐姐虽然凶但也对他很好,所以当他察觉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也没有多慌张,反倒早就计划起自己的出柜来了。
温北陆是他在迎新会上的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大学萌新,温北陆却是f大响当当的优秀毕业生,在校期间各方面无可挑剔,代表学校拿了许多个奖,毕业后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没几年就已经是业内翘楚。
虽然学校一直流传着关于他出身的风言风语,但夏添向来不信,谣言止于智者,他一直深信不已。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温北陆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瞎子都否认不了的好看,五官、身形、气质,无可挑剔。但像他这样的人,却从来没有传出过花边新闻,于是外界就一直传他喜欢男的,关于这点,夏添自己后来也证实了。
夏添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一定是缘分——温北陆就来了这一次迎新会竟然就被他赶上了。
然后他就开始了漫漫追夫路,手段虽然拙劣,除了偶遇就是偶遇,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大一的暑假,他们在一起了。
然后在一起的第一周就上四垒了。
关于这件事,郑雯雯教训了他好久,气得一个星期没跟他讲话,夏添哄了好久才给她劝回来。
其实他并不能理解郑雯雯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是男的,又不会怀孕,而且出力的也都是温北陆,虽然他每次都比他更累就是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温北陆肯定在忙,夏添懂事的没有去打扰他。
他把今天买的礼物拿出来仔细包装:一支钢笔,花了他1500多,快比他这辈子用的笔加起来都贵;一双浅灰色的羊绒手套,他本来想自己织的,最后连块不透风的布都没织出来,于是只能宣告失败,去商场买了一双。虽然价钱远远不及钢笔,但是也挺让他肉痛的。
夏添想了很久要买什么,温北陆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他得兼顾实用性,又不能太俗套。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送支钢笔,手套就算是个附赠了,因为他感觉温北陆其实并不像会戴手套的人。
夏添仔仔细细地把东西包好了,看了看时间,他妈妈也快回来了,就先去洗了米蒸好饭。
他刚盖上电饭锅,李敏就回来了,“儿子,你妈回来了,饭蒸上没有啊?”
夏添从厨房出来,接了她手上的菜,“蒸上了。”
看他没穿着睡衣,李敏问道:“你今天出门啦?”
“嗯,有朋友生日,给他买礼物去了。”夏添回答起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哎哟,哪个朋友啊,面子这么大,这么冷的天还劳烦您出去买礼物。”李敏心态挺年轻的,跟孩子相处起来也更像是朋友的关系。
夏添早就习惯了,没接她的话茬,“我先去换下睡衣再来帮你。”
等他换好他毛茸茸的睡衣出来以后,夏文庆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在嚎:“冷死了我的天。”
李敏正在切菜,听到这话立马出来说:“叫你多穿点,活该冻死你。”
夏文庆立马又噤声了,他虽然两个孩子都成年了,但还是改不了臭美的毛病,冻死也不会像李敏那样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夏添向来不参与他们的口舌之争,乖乖地进去给李敏打下手去了,等夏文庆磨蹭好进来了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晚上洗漱完后夏添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着时间差不多以后给温北陆发了个消息:下班了吗?
那边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夏添立马躲进了被子里,接起了电话:“喂。”
“嗯。”温北陆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低沉又好听。
夏添的小心脏立马就鼓胀了起来,“才下班吗?”
“对,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被窝里很静,夏添听到电话那边纸张翻动的声音,问温北陆:“还在忙啊?”
“临时来的一个文件,不是什么大事。”温北陆说话没有什么起伏,讲什么都是陈述句。
“噢——”夏添拉长了尾音,有些幼稚地问他,“你猜猜我今天去干嘛了?”
温北陆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去买东西了,我的生日礼物。”
夏添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温北陆低笑了一声,“前几次电话你已经偷偷打探过我好几回了。”
夏添有些郁闷,他感觉自己在温北陆面前跟张白纸一样,就算不见面温北陆也能把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可他却一点也看不透温北陆,就算见了面,眼对着眼也看不透。
“怎么了?”温北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