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左手仁慈，右手刀
豆大的汗珠从苏健的额头上滚落，他浑身颤抖着，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紧咬着的牙已经出血，喉咙里难以抑制地发出咕咕声。身边的苏家军士兵的眼睛里含着泪……
但是此时匈奴人又开始冲锋了，是车轮战！头曼单于打定主意，一定要彻底将这支部队吃下，一时要泄愤，二则是因为这支部队太可怕了。
苏秀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苏健“你休息一会吧”
苏健惨笑着“我想和弟兄们并肩作战，直到战死！”苏秀知道劝不住他了，便不再管他。
受到苏健的感染，苏家军只要能动的伤员纷纷上马，高举战刀！
队列依然整齐，早已千疮百孔的战旗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艳！战旗不倒，战斗不止！
直到深夜，三千苏家军已经折损了两千。但是匈奴兵的损失更大，差不多已经快两万了。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头曼单于甚至都再去想苏远会不会来支援。
再又一轮的战斗之后，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平明。苏家军和匈奴人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是匈奴人已经无力再发起下一次冲锋了。
在强大的意志力的支撑下，苏家军在这次战斗中彻底让匈奴记住了他们。
而远在上郡的苏远此时心里越来越不安了，现在的情况太不正常了。他猛地一咬牙，不行，必须去看看！
他回身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去把蒙恬将军和李信将军叫来，对了还有冒顿！让他们去大帐！”
几分钟之后，三人几乎同时来到了大帐。李信和蒙恬依然一身戎装，这俩人睡觉都是穿着铠甲。
“将军，深夜传召不知所为何事！”李信问道
苏远简单把之前的部署说了一遍，李信和蒙恬震惊了，眼前这人莫不是疯了？饶是匈奴人是败兵，也不是三千人可以抗衡的啊。
“我打算连夜出发去救他们，你们照顾好大营！”苏远说道
蒙恬马上说道“万万不可苏将军！我认为苏家军已经全部牺牲。您现在去很可能会中了匈奴人的埋伏。”
围点打援这种战术早就被匈奴人玩的炉火纯青了。
李信也不同意苏远以身犯险，他认为即使真的要去，还是他去比较合适。大秦可以没有李信，但是却不能没有苏远。
苏远沉声道“苏家军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苏远的袍泽弟兄，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会去救。即使……即使救不了，我要把他们都带回去……”
蒙恬还要说什么，苏远抬手打断了他“我意已决，蒙将军不必再劝，我走后，这里就拜托二位将军了。”
苏远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冒顿和那十五万匈奴士兵。冒顿现在看着倒是挺老实，但是这是因为苏远在，如果苏远不再难保他不会有异心。毕竟，这家伙的野心一直不小。
“蒙将军，李将军，你们一刻钟给我点齐三万兵马，除了武器什么都不要带！”苏远说道
两人走后，苏远又定定地看起来冒顿。冒顿根本没法和他对视，只是局促地坐着。
忽然，苏远站了起来走到了冒顿面前。冒顿低着头，强大的威压让他全身僵硬。
蹭的一声，苏远的刀出鞘！
冒顿身子猛地一震，他忽然意识到苏远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他。此时，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难道……难道苏远要杀了自己吗？
他不敢问，也不敢动。如果苏远杀他，他只能引颈待戮。他是一条土狗，而苏远则是猛虎。
土狗在猛虎面前，只能是祈祷猛虎不要吃了它，连逃跑的勇气都不会有。
不过他没有等来死亡，等来的却是苏远的手。此时，苏远的左手正放在冒顿那颗硕大的脑袋上……
“冒顿，我的左手里有什么？”苏远突然问道
冒顿一愣，左手里有什么？这他么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我的脑袋啊。但是他不敢随意回答，啜嗫地说道“属下不知……”
“那我右手里是什么？”
冒顿微微抬抬头“回将军，是刀……”
“对，是刀，是能杀你的刀！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将军，您手里的刀随时可以取我项上人头，无论我在哪里……”莫顿开窍了，他明白苏远现在是在敲打他。
“你明白就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左手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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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将军明示……”冒顿已经谦卑到了极点
“我的左手是仁慈，右手是杀戮。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无论是仁慈还是杀戮！我希望，对你，我的右手永远用不上。”苏远的语气比这寒冷的夜还要寒冷。
“您是雄鹰，我是燕雀。燕雀会永远臣服于雄鹰……”
冒顿此时全身心被苏远打败了，只要苏远还活着一天，冒顿便不会生出二心。
蒙恬和李信此时进了大帐，看到眼前这一幕两人有点蒙圈。苏远的脑袋按在冒顿脑袋上干嘛？难道冒顿发烧了？
“苏将军，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三万！”李信说道
“好！”说完，苏远大踏步出了营帐。只留下在擦汗的冒顿和面面相觑的蒙李二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感觉冒顿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们也说不好。
三万骑兵，高举着苏远的大旗连夜驰骋着。
晨光里，阴山就在眼前。
很不幸，一个躺在草堆里睡觉的匈奴斥候被苏远给抓住了。问出消息之后，苏远一刀便杀了这个匈奴斥候。
一刻不停，苏远的大军朝贺兰山缺飞奔而去。苏远此时心里稍稍安定，匈奴人还没过贺兰山缺，这也就意味着苏家军还没被消灭。
而此时，头曼单于也得到了消息，数万秦军正在杀来。
头曼单于大惊，这下可完了。几千人不光没吃下，现在自己好像要成了被吃的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