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将人一下拉到身前来。” - 怎么能和宿敌HE啊 - 虞渡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79章“将人一下拉到身前来。”

天色将夜,侯府之宴也近尾声,这一天应酬下来,可把李宁洛一身气力使完了,回来裁绡楼抻了腰腿懒在榻间歇着呢,外头青衣回来禀报,说已将县主好好儿送回府上去了。

为着方才她一句疾遽的“慎言”,嘉昌算得再堆不上好颜色,无论长乐如何逗嬉,整面席间可见不得她再说过第二句话。

李宁洛最不耐做这些人情官司,说来说去,不过可怜李忻容父亲与丈夫皆为大魏殁于陇西、这些年又时常愿伴在她身旁的缘故,到底就多几分照拂。

罢了,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晓得自个错在何处,李宁洛扬手喊了青衣过来,稀奇道,“世子人呢?怎还没有过来问安?”

侯府宴散,侯爷与世子该于朱门谢客,青衣得令相请,却得萧应问摆手拒绝,“世子说待会子要出城去,大抵没有空闲与殿下问安了。”

问安不问安倒不重要,可李宁洛仍琢磨着另外一件事儿呢,不得到萧应问一句准话,今夜还如何能安枕?

她笑一声,“再去请,便说本宫饮酒过量,脑袋昏沉,让他来瞧瞧脉象。”

大魏以孝字为先,这句话下去,哪有喊不来人的道理,未几时,孤轮残月下匆匆赶来个影子,可不正是萧应问么。

晓得这点子酒醉不到她,也知道她想问什么,萧应问抻抻袖子,抱臂立在屏风前头,坦然道,“殿下瞧着安好,当也用不得儿来把脉了?”

这两人之间哪用得着打官腔,但李宁洛觉着有趣,指了椅子让他坐着,等人撩袍坐稳了,才开口慢慢说道,“这些年多少人家愿与咱们结下好姻缘,可没见着你小子多少热心,这会倒好——”

眼睛竟落到自家表弟心仪的女郎身上去了,岂非荒谬?

她顿了顿,只问道,“李娘子身上那串儿南珠,可是你赠给她的?”

那珠子乃李宁洛及笄时,岭南节度使送来的贺礼,颗颗圆润,光泽璀璨,可让她宝贝了好些年头。近几年略有些腻了,才令收回库房去的,否则公主府上珠宝无数,她还没法子一眼认出它来。<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萧应问不置可否,反而说道,“县主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想来今日相谈,未能如了她的意了?”

说起几个怎能不烦心,李宁洛使劲往团垫上头拍了两下,气道,“明明晓得县主容不得傅六郎任性,你怎得要火上浇油把人送到她跟前来,害本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妄罪难认,萧应问不解,笑问道,“帖子是县主发的,人也是您请去的,也算得是儿在拱火?”

李宁洛不是傻子,虽帖子是她与嘉昌商议着送去的,可她不信其底下没有萧应问推波助澜,她冷哼道,“是么,怎我瞧着有人私心昭然,才把李娘子从陇西一路带回来长安来的,若不是这样,县主这一腔怒火能哪里发?”

萧应问无奈道,“带她回京,为的是鹧鸪山私藏兵械一案,儿既为此案主审,再兼做证人岂非可笑——”

嘿,只当她真无耳目于长安城般的,李宁洛打断他,哼道,“做辅证?倒也没听说大理寺传了她去,怕只怕是有人舍不得李娘子过堂挨板子,连为官公允的道理也忘了。”

萧应问一闭眼,唉声叹气往那椅圈儿慢慢靠后,撑了额角问道,“您心中有论断,还召儿来问什么?”

“论断?”李宁洛见得他吃瘪很是高兴,饶有兴致直了背脊,温声劝道,“问哥儿长成了,与你自个阿娘也生分了,可不得要这般猫抓老鼠似的绕弯子?”

“怎会?”萧应问淡然道,“若真与您生分了,儿怎放心让她往竹弦水阁去?自然是觉着殿下晓得儿之心意后,能照拂李娘子一二。”

哦哟,李宁洛可真被他这直言不讳惊了个倒噎,她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了萧应问来——

陇西一行距今整二十年过去,西京权势富贵养人,病弱小子也长成这副妙绝长安的模样,问哥儿自懂事来就是个倨傲的性子,多少年眼高于顶,这么的就自甘栽倒在人家裙下了?

想不明白他的用意,李宁洛狐疑地蹙了眉头,“那李娘子呢,她可晓得你——”

问这个做什么,好端端一抹笑意也快挂不住了,萧应问突兀站起身来,很快开口,“裴氏杀奴案逃失的证人抓着了,儿这会就要出城,您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就不耽搁了。”

这下可有意思,李宁洛道一声“慢”,扶着榻沿想说话,一开口,真是止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哦,李娘子对咱们哥儿无意啊?”

“……”

有意又如何,无意又如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应问冷笑一声,再懒得理会她,只一揖手,昂首道,“儿还有事,先请退下。”

言毕转身,到了廊下更懒听得后头堪称猖獗的开怀大笑,萧应问只恨不能双手捂了耳朵来,两只长腿交替更迭,一步胜过一步地快。

在裁绡楼耽搁这么一阵,再没空闲吩咐梁术往落英巷子走一趟,正事为先,萧应问解了发上繁奢的珠冠,另从袖中取了一只戴好,便往春明门出城去了。

*

再说李辞盈这边,莫名其妙是受裴启真之好意,乘了他请来的车驾回落英巷子。

回来时朱雀街霞光万道,可是难得好风景,李辞盈仍只想着裴家的事儿,无心欣赏——王侍郎虽意属都督阵营,可他的独女却痴恋永宁侯世子,有这么个因素在,大都督难免对侍郎存了些嫌隙。

王侍郎急着表忠心,大都督也泰然愿受,两人一拍即合,只希冀着裴听寒能与王娘子牵上线。

而李辞盈呢,眼见绕在裴听寒身边的诱惑越来越惊人,怎不怕一着不慎他就要落跑。

思来想去,心烦意乱,更别提随意一眼瞥见铜镜里头自个的影子,霎时是火冒三丈。

也不必喊片玉过来伺候了,李辞盈身上怒火能把脸上妆容烧个干净透彻,四处望望,桑木盆架上边依旧搁着凉水一盆。

她气冲冲扯了布帕,随手一掷扔在了盆中,水面受了介个左右起了浪来,“嗒嗒”几声,溅得地木上边两滩水渍。

这会子也懒心疼了木板儿,李辞盈双手将帕儿浸进水中,复拧个半干,便一下下使劲儿去擦那眉下额角的面药。

手法毫不留情,等都卸干净来,一张脸儿是搓得红透了,她对镜揽看片刻,心里边的怒气却越烧越旺。

人人与她作对,当然事事难成!无论是县主娘娘之冷眼,或是裴大都督令人如履薄冰之亲切,全全是萧应问之诡计逼得她一步步走到这深渊之中——

镜中娇靥冷目阴阒,李辞盈半掀眼皮,面无表情取了妆匣里边的一只玉瓶搁进了袖中。

有陆暇之协助,她不费气力便进得了裴听寒府上内寝。

“郡守真没喝多少。”思及郡守醉酒,陆暇也觉着诧异,他一面为李辞盈推门,一边叹道,“平日在营中弟兄们开怀豪饮可比今日酣畅淋漓得多,某哪里料到长安佳酿竟如此厉害,能把咱们郡守也放倒了。早知如此,某该为他挡上些才是。”

他叹一声,将手中提着的盅罐也递给她,“这醒酒汤……你看着给郡守清醒些便让他喝了罢,免得明日起来头疼呢。”

李辞盈“嗯”一声接了,摸摸那瓷盅滚烫,便露个满意的笑容,“你也回去歇着吧,郡守这儿有我就好。”

有三娘照顾着郡守,陆暇当然放心,他握拳挡了个哈欠,“郡守醉倒前还令我去浮光阁瞧你呢,恰好是你这样快回来,我也不用白跑一趟。”

然而实际上裴听寒哪有这般容易酒醉,不过难以在永宁侯府的席间畅快痛饮,更不愿与王侍郎等应酬罢了。

他没想到自个前脚走,李辞盈后脚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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