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舍得吗？
第328章；舍得吗？
顾若涵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脏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疼得她差点蹲在了地上缩成一团。
咬紧牙关，装作坚强的对李晓明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这句话，仿佛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想要挂掉手机，不想再听到这个悲伤的话题。可是，手却动弹不了，还是忍不住想去关注，想去知道。
前半个月，顾若涵其实哪里都没去，她一直在首都。她想尽方法，只想和李天珩见一面。最后，顾若涵联系到了孙叔。
记得那天，孙叔还是穿着一身管家的西装，在一家小茶亭里和顾若涵见面。看到顾若涵后，很怜惜顾若涵，却又求着顾若涵道；“顾小姐，看在我七十多岁老头子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若涵道；“你请讲！”
孙叔回忆的看着顾若涵的脸，叹息的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在少爷五岁的时候，我就到了李家。开始的时候，一直是做门卫的工作。后来，夫人发现我非常细心，就把我送到外面去学习，回来就成了管家。这一过，就是二十几年。可以说，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
虽然心中很想知道李天珩最近的情况，要要了解这三年，李天珩去了哪里？他的病情有没有控制住。最想问的，当然是为何李天珩有了未婚妻。
可顾若涵也知道，孙叔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她说这么多。所以，顾若涵耐着性子，低着头，看着飘飘浮浮的茶叶，耐着心听孙叔继续往下说。
“少爷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从小，他就比同龄人聪明。记得他小时候，在大人面前从来都是个懂事到极致学习成绩最好的榜样小孩，年年期末考试都捧着奖状和第一回来。可惜，夫人和老爷从来没去过少爷的家长会。就算少爷再优秀，也没有办法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可以炫耀。”想到此，孙叔眼神透着谈谈的忧伤，“我想，那个时候，少爷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我想，他是很希望看到父母能够参加他的家长会或是毕业典礼吧。”
顾若涵碰了碰桌上的茶杯，那被开水浸泡的温度烫伤了她的指尖。朦胧的茶雾迷了她的眼睛，她仿若看到小时候的李天珩孤零零的站在校门口，看着别的小朋友高高兴兴的被父母接走，而他等待的永远是没有表情的司机和那一成不变的黑色轿车。也许，一直以来，李天珩才是最孤独的。小时候没有父母的关怀，长大了，和朋友决裂。最终，被一个女人害得毁了一辈子。
一个个小小的错误，铸就了精神上的病痛。顾若涵一边想着，一边听着孙叔继续磕磕绊绊的说着。
“等少爷到了初中，他开始对父母这个词不感兴趣了。倒是和外面的男孩子玩得多。我记得那时候有个向南的孩子，特别野，我害怕他会把少爷带坏。后来发现，不是他带坏了少爷，而是少爷带坏了他。我注意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少爷是个喜欢使坏的小孩。但是他从不自己去干坏事，而是喜欢怂恿旁人去做，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那些小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怂恿的。我当时就想啊，少爷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以后长大了，那可不得了了。”
“我总想着，少爷长大了，一定会有一张英俊的相貌。你看，老爷多伟岸，夫人混血，少爷自小就好看。长大了还不知道多吸引女孩子呢。或许，少爷会是一个商场上风度翩翩的笑面虎，或是一个博有心计的政客，不管哪一个，都会过得风光无限。我从没想过，少爷有一天会被病痛折磨，会变得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那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
说完，孙叔眼睛里有了湿意。看着顾若涵的眼神越发深沉而哀求，“你一定理解我，顾小姐，因为你和我一样，是那么的爱着少爷。”
顾若涵不说话，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或许孙叔说了这么多，只为了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必定是顾若涵自己不愿意的。
孙叔也没勉强顾若涵，只是对顾若涵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少爷之所以三年没有回来，是因为他失忆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听到这个话，顾若涵还是很难受。失忆，多么轻松的借口，却抹杀了一个人所有的爱意。他忘记了自己的爱人，忘记了曾今相处，哪怕是生死相依的爱情。
顾若涵苦笑了一声，仰着头，看向边上的树顶。她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这样太难堪。
“少爷现在过得很好”，孙叔道；“太多不好的记忆，是对他精神的折磨。他扔掉了以前的记忆，重新开始，按照夫人的设想，重新给他输入一段健康正常人的记忆。他现在非常好。最起码，他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父母恩爱，他在父母的关怀下长大。高中的时候，父母感情破裂，不算完美的家庭。但是没关系，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理解父母的选择。完美的大学学历，完美的未婚妻。一切都很完美。所以，顾小姐，我今天来，唯一请求的是，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少爷面前。我们不希望，不希望少爷想起过去，不希望出现不稳定的因素。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希望看到少爷痛苦。”
从来没有，顾若涵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愤怒。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擅自篡改一个人的记忆。他们问过李天珩了吗？问过吗？李天珩愿意吗？打着爱的名义，这样的侵犯李天珩的隐私。他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哪天李天珩恢复记忆，想起了一切，发现自己是活在谎言里。你们有没有想过李天珩的感受？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忍着眼泪，顾若涵盯着孙叔问道；“李天珩不是机器，不是玩偶，你们这样擅自篡改他的记忆，你们问过他了吗？你们经过他的同意了吗？你们······你们问过他，舍得放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