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假死后白月光替身不干了 - 素笔执火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1章

知羞的应当是她吧?送她回去的明明是沈砚,怎么就扯到了沈彻头上?是真的不知道实情,还是在推聋作哑。

“跟着殿下,那自然是殿下身边的人。”姜元初顿觉自己跟沈彻久了,将这种说了、又好似没说的本领学了个八成,连事不关己的神情也像。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么?你跟着殿下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丫鬟、仆人,”任嫣儿睥睨她一眼,语气满满的轻蔑,“到底是身边人,还是榻上人?”

再耻辱不堪的话,她也听过,但没想到任嫣儿一个高门贵女,竟如此口不择言,颇为吃惊,“任姑娘自重。”

她说得轻淡,可在任嫣儿看来却像是莫大的耻辱。没名没姓的暖脚丫鬟,敢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口气真当是不小。沈彻今日既然来了,那于情于理,有些事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想到这里,任嫣儿早迫不及防地将粉臂抬了起来,朝着姜元初的脸颊扇了过去。

她反应迅速,一抬手稳稳地抓住,面色平静,任嫣儿满面涨红,气乎乎道,“我爹爹和阿娘都不曾如此待我,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你当真以为自己靠了殿下这座大山,便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吗?别忘了,这里是任府,你进的来,未必就出的去。”

“你都说了我的身后是殿下,那我有什么不敢的?”见她实在咄咄逼人,姜元初没有了忍让的打算,“我有过错,殿下自然会惩罚,于你又有何相干?你若什么好手段,尽管使出来,莫要留情放我出任府。”

“你!”任嫣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好在左右并无旁人,要不然实在不知该往哪里躲。气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像话的样,又见她如此风轻云淡,只得甩袖离去。

待她走远,姜元初才下意识地拍了拍心口。她不擅长口舌之争,但对付这样趾高气昂的人,似乎特别得心应手,回头想想,幸而自己语气不痛不痒,否则真的像极了泼妇。

出了门,任嫣儿越想越委屈,哭声渐起,泪珠子像黄豆般落了下来,又看到不远处庭院中站着的沈彻和祁风二人,顿觉遇见了救星一般。

折中一下,也算是见过高堂了。更何况是在任府,沈彻没有不帮自己的道理。

泪眼汪汪地奔了过去,祁风见状,二话不说,隔着五步之遥,提剑直指。

任嫣儿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看到沈彻神情的一瞬间,胆子也瘦了不少,“殿下,嫣儿自以为没有什么过错,这门婚事亦是太后娘娘钦定的,殿下若对嫣儿有什么不满,大可请旨撤去这门婚事,又何必叫旁人来损嫣儿的颜面?”

太后同靖安王的关系本就水深火热之中,她敢这么说,就是笃定了沈彻不会傻到为了一个小丫鬟去冒头,得罪了太后。

更何况,拉拢他们任氏,对其百利而无一害。权衡利弊,他也不会那样做。

沈彻看了看她完好无损的模样,便知道是无中生有,闹幺蛾子,所指之人就是姜元初。旁得的不说,庄德曾提起过这小奴隶在奴院中的举动,看着娇弱无骨,却并不是好欺之人。

自己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给盯上了?

“她性子不好,你少惹她。”沈彻轻轻咬字,眼中怒火似雷霆万钧。

“嫣儿以后不会了,”磕磕巴巴回了一句,尽管知道沈彻已经被惹毛了,任嫣儿仍旧心有不甘,追问道,“殿下能不能告诉嫣儿,她究竟是什么人?嫣儿学不会宽怀大度,更不愿将来同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一听到她提丈夫二字,沈彻就觉得浑身不适,拳头紧了又紧,慢悠悠道,“你所说的大度是什么?是背着顺承王在我跟前披露情愫吗?”

已经十分谨慎小心,原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顺顺利利地当上令无数贵女艳羡的靖安王妃。怎么还是叫他发觉了?

一时间,任嫣儿吓得脸色惨白,双膝发软,哆嗦道,“殿下说什么,嫣、嫣儿听不明白。”

一定是沈砚,她想。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招惹他。大丈夫一言九鼎,没想到,他竟这样言而无信?说什么,只希望自己幸福,全都是屁话。

“所以,你要怀着他的孩子嫁给我?”沈彻往前站了半步,黑眸之中藏了隐隐的杀气,气势逼人。

“嫣儿不否认曾与顺承王有过一段过往,可那也只是曾经。嫣儿仰慕殿下已久,心里也只有殿下一人。殿下想要嫣儿放手,何苦要这般中伤嫣儿?嫣儿知道女儿家的贞洁意味着什么,又怎会这样不明不白地嫁给殿下,辱没殿下的清誉?”任嫣儿说着,抽了抽鼻子,哭得梨花带雨。

祁风看了身旁人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直言不违是好事,可这么说,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那是我冤枉你了,”沈彻被她哭得心烦,奔想找个委婉的理由,可偏又想到被蒙在鼓里的沈砚,还那般对她深信不疑,早已怒火中烧,顾不得这许多,“你难道忘了,昨夜是顺承王送你回来的……”

任嫣儿退了几退,有种大梦初醒的愕然,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

这个沈砚还真是阴魂不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这件事,从未同别人提起的,沈彻又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

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瞒不住了。任嫣儿又羞又气,整个人游走在崩溃边缘,猛抬手将发髻上的金O拽了下来,直抵脖颈,仰头面向沈彻,眼里绝望,“殿下不愿娶嫣儿,自可堂而皇之地相告,嫣儿自会知难而退。但现在,嫣儿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任姑娘冷静。”祁风比沈彻要紧张许多,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千金,真有什么差池,恐怕外头又要添油加醋地将沈彻狠狠地讨伐一番。

但显然,这个主子神情异常淡定,甚至还往前压了一步。

“怎么?下不去手?”语气里毫无感情,更别提怜香惜玉了。

任嫣儿不过是想用死威胁,好叫沈彻心软,再怎么样也会顾虑到任氏,可没想到换来这冷冷一句,顿时心如死灰,握着发O的手微微松了松,始终没这个勇气刺下去。

祁风一听,这哪里是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但没有沈彻的命令,他也不敢多管闲事,心里头默默地捏了把汗。眼下,沈彻的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换作从前,恐怕任嫣儿早就身首异处了,哪里有闲情听她掰扯这么多?

“你胆子不小,”沈彻眸子清冷,“我只问你,欺君之罪,其罪当诛,谋害皇嗣,罪加一等,你们任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任诏清不是想光耀门楣吗?他处心积虑一辈子没做到的事,竟叫自己的女儿成了,可喜可贺啊!”

“殿下,嫣儿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殿下的事……”知道再也瞒不住,她强守最后住最后的清白和尊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哀嚎,“真的没有……”

沈彻微微俯下身去,声音像刺骨的江水,“有还是没有,全凭你一念之间。”

任嫣儿缓缓抬头,双眸微亮,“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慈宁宫那日,你说马车坏了,到底真假?”沈彻提身开口。

“是,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让臣女对殿下殷勤些,便走有了这个法子。”

任嫣儿说完又细察了一眼,明白沈彻要得不是这可有可无的废话,随即战战兢兢道,“臣女不能再说了……”

“臣女若是说了,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殿下能否保住臣女全家上下?”她又问。

沈彻微微颔首,以示答应。自己在太后心中是什么的存在,他再清楚不过。

太后觊觎他靖安王权倾天下,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必当后患无穷。

而太后疯狂为自家人揽权,干预朝政,意图将沈叙削弱成傀儡,有朝一日江山岌岌可危,这也是沈彻的担忧。彼此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臣女亦是听闻,太后娘娘拉拢了朝中不少势力,想找准时机,好让殿下交出兵权。臣女不懂这许多,太后娘娘许得是任家的荣华富贵还有哥哥们的仕途……”

沈彻并不意外,和自己想得如出一辙,只是对交兵权一事,颇为震惊。父皇在世时,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谁知底下竟藏了这样的狼子野心?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她真的是自信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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