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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疯了【p】

贺宇航忘了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只记得那扇被他不着痕迹虚掩上的门,转头被摔出了震天响。

应蔚闻是疯了吗?他什么意思?说那些话,对他……什么的,还有,为什么要把他跟岳锦白比,他们一样吗?他们明明连肤色都不一样!

可以说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贺宇航傲,尽管他有不错的资本,但他从来都是好相处的,你看他就不跟魏涛吵架,如果他俩真的像,魏涛一定第一个不理他。

所以应蔚闻在乎的是什么,低三下四吗?越是高傲的人,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就越让他有征服的快感?

先不说这爱好有多变态了,光是傲这一点,他比起岳锦白可差太远,但应蔚闻怎么说的,会想到他,想他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对他……好像岳锦白才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那个选择。

贺宇航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昨天还在好好陪他过生日,怎么今天突然间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应蔚闻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因为被撞破的事恼怒,他可以骂他,打他也行,为什么非得以如此意想不到,甚至可以说是极端的方式羞辱他。

对,羞辱,贺宇航毫不怀疑应蔚闻的动机,他一点都不认为他这样,是对自己有点什么,因为他见过表白,身经百战,那么多的爱恋里从来没有哪一场是像这样,反过来叫他难堪的。

尤其应蔚闻当时那种,仿佛玩笑话一般,轻描淡写又咄咄逼人的语气。

说别人傲什么的,贺宇航觉得最先应该反思的人是他自己。

他给杨启帆打电话,以为这个时间点他不会接的,理论上贺宇航都不应该打,但没想到响过第一声,杨启帆那边就接起了,“咱俩还真是有默契。”

“嗯?”

“正想给你打呢。”

“你没课吗?”贺宇航停下来,在通往宿舍路边的台阶上坐下了。

“月考刚结束,下午放半天假。”杨启帆听上去心情不错,“跟唐远他们去打球,路上呢。”

“所以呢,你是未卜先知,还是找我有事?”贺宇航一般不会在他上课时间给他打电话,杨启帆猜他或许是宿舍里又发生了什么,毕竟这半年来贺宇航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他那几个奇葩室友。

杨启帆总是不厌其烦地开导他,这次也不例外,然而他等了一会,贺宇航却没说话。

杨启帆于是放轻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你还记得许艺吗?”贺宇航问。

杨启帆愣了愣,转而笑了,“怎么突然提到他了,不是不让提吗,我还以为你早忘了。”

“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了。”

许艺是高二那年贺宇航隔壁班的,他口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是这人有天突然跑过来跟他告白,说喜欢他很久了,当时杨启帆和季廷都在场,季廷当即骂了句恶心还是什么的。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刚好是在他和季廷看错片,被郝卉月逮个正着,并由此进行了严苛的家庭教育之后,那段时间恰是贺宇航最反感此类事情的时候,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态度。

尤其季廷先他一步说了恶心,他如果表态不坚决,容易再次勾起他俩那天的尴尬,也会让他在郝卉月跟前的那些反思变得形同虚设。

贺宇航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了,应该没到季廷这么直接的程度,但也足够叫许艺难堪。

“我记得你后来跟我说,他那样,是一种生来被设定的选择,没有对错。”贺宇航说。

“我这么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嗯,你说了,我记到现在,当时还觉得你特别仁慈。”

“仁慈?”杨启帆第一次听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他,“所以你现在什么情况,是又见到他了,打算跟他道歉?”

不,是他成为许艺了,他成了被羞辱的那个。

贺宇航原本是想把应蔚闻的事跟杨启帆说的,可接通电话后的两秒,突然的联想又让他说不出口了,当年因为他对许艺的态度,杨启帆整整两天没有理他,尽管后来他解释那两天是真的有事,没有不理一说,但贺宇航能感觉出来,杨启帆确实因为他的不留情面不高兴了。

“没,就是突然想到了,有感而发。”贺宇航有意把话题岔开了,问起他月考的事。

他跟杨启帆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听到旁边似乎是唐远的人在叫他,贺宇航让他先去,有时间再聊。

回到宿舍,贺宇航把应蔚闻送他的那套衣服拿出来,在想要不要还回去,这样他不欠应蔚闻什么,也就不用一直惦记着请他吃饭的事。

可怎么还是个问题,他这会不想见应蔚闻,短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想,让魏涛帮忙?以魏涛的性格,必定会问为什么,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贺宇航躺在床上,思考良久,迷迷糊糊听到刷子刷东西的声音,这声音这段时间可谓伴随他们宿舍里每一个人的左右,所以他一点都不陌生。

葛飞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快一个星期了吧,持续性地把他所有东西,包括衣服鞋袜桌子椅子全都洗刷了一遍,贺宇航翻身朝下看,这回更离谱了,竟是在刷地。

阳台门开着,而他刚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掉了下来,浸了水不说,还因为衣袖过线,被葛飞一脚踩住后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贺宇航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但已经来不及了,葛飞看也没看,转手把它们扔进了门口那一大滩脏水里。

“操!”贺宇航差点疯了,“你他妈能不能看清楚,那是我的,谁允许你这样扔了!”

葛飞无动于衷,继续蹲下来,沿着砖缝来回刷着。

“听到没有!”贺宇航去抢他手里的刷子,想叫他别再刷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反反复复的不腻吗。

起初他们以为他是要走了,收拾行李呢,哪知道这么久了,他还真就只是收拾,而且那动静比起平时,叫大扫除或许更准确一点。

葛飞的执拗,没有人比当初在开关上被抠出血的贺宇航更有体会,一把刷子被抢走,他就从盆里翻出另一把,沾了洗衣液后继续刷。

贺宇航实在难忍,他深吸了口气,看着背对着的瘦弱背影,“真的,咱有病早点去治,别在这害人害己了行吗。”

贺宇航把被弄脏的衣服装进盆里,出来时隔壁宿舍有人正朝他们这看,估计是被动静吸引,想看个热闹。

贺宇航没理他们,转身去了水房,看着水流逐渐没过盆的边缘,从四周溢出来,他突然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待着。

衣服被洗过还不了,不还就是了,给了他就是他的,就算扔了又怎么样。

应蔚闻那样对他,不该扔吗。

所以他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的?贺宇航忍不住又开始想,不会小卖部里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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