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要我守寡吗?
难道你要我守寡吗?
额角的血已凝成痂,紧贴在皮肤上,剧烈的头痛并未消散,反而被那些汹涌的记忆撑得更加胀痛,但边晟此刻顾不上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见到米娅。
“得找到她,这次不会再忘了。”
……
边晟撑着地从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来,头晕得厉害,晃了两下才扶住墙站稳。
接下来该往哪走?医院?gleam?家?
跑到巷子口,外面正是下班高峰。街上人来车往,夕阳把大楼都染成了金色,喇叭声、说话声更是混成一片,吵得他有点发懵。
边晟一向不认路。以前都是米娅在旁边,轻轻拉着他说“这边走”,或者很自然地把他的手牵过去。可现在,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每条路对他来说都长得差不多。
“该往哪走?”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凭着模糊的印象选了个方向。“应该是往这边……”
边晟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脚步却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迈去。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口袋,触到冰凉的手机外壳。按下电源键,屏幕却一片漆黑。
他不死心地又按了几次,屏幕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早就关机,连最后一点依靠都没了。没有导航,没有通讯,连现在几点钟都无从得知。
“真是……”他叹了口气,只好将手机塞回口袋。
拐进另一条巷子,越走越深,却发现是条死胡同:“该死,又走错了。”
退回到街上,他想找人问路。“那个,请问……”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因为他根本说不出去哪儿,最后只好哑着嗓子问:“这附近……哪儿能打车?”
路人看到他额头带血、衣服也脏兮兮的,都吓得躲开。有人下意识地拉住身边的孩子,有人刻意绕到马路对面,还有人捂着鼻子加快脚步。
边晟又试了一次,结果也一样。大家看着这个眼神恍惚、头上带伤的男人,都绕着走。
希望啊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点漏气。
身体的疼痛和无力感再次袭来,每一次走错路都在消耗他刚刚恢复的些许力气。
边晟不知走了多久。
当夕阳开始西沉,在天边燃起橘红色的余晖时,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竟又绕回了警察局附近。
原来在迷宫中兜兜转转,撞得头破血流后,最渴望的方向,一直都在起点等待着。
那时,夕阳已经沉下一大半,天边也只剩一抹残红。
边晟扶着路边的栏杆喘了口气,一擡头——
却一下子看到了她。
就在警局门口那盏刚亮起来的路灯下面,米娅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看起来有点累,却特别清晰、特别真实。
对边晟来说,她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之前所有的迷路、所有的磕磕绊绊,在这一刻突然都值得了。
他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干得起皮的嘴唇动了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道:“米娅…我回来了,回来了。”这声低语,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
是他此刻拖着满身伤痕,走回了她的面前。
也是他的历经劫波,穿越了记忆的断层,终于带着他们所有的过往,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刻骨铭心的共同经历,完整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米娅.......”
“边晟!”
“边晟先生!”
还没等走近,边晟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先送医院!”林正和米娅同时冲上前扶住他,赶紧把人送往医院。
林正刚从青岚山监狱调查回来,手里握着了查明的真相。他这一趟回来,不光是为了帮边晟,其实也需要边晟的帮助。
因为这些真相,边晟有权知道。
……
病房里静悄悄的。
米娅坐在病床边,看着边晟苍白的脸和缠着纱布的额头。
阳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紧闭的眼睑。她的视线模糊了,不是因为光线,而是因为涌上来的泪。
那些泪在她眼中打着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既心疼又生气,既想哭又想骂人。
“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疼不疼啊?”
阳光慢慢移动,从床单爬上他的手臂,最后落在他微微颤动的手指上。边晟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初醒的视线还有些模糊,对于他来说世界是蒙着一层薄纱的。
但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米娅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痛远比头上的伤口来得剧烈。
米娅凑近,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醒了吗?头还晕不晕?伤口是不是特别疼?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要多疼你才能记住下次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