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第272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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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回,老校长却强硬的很,许明月说要给每个教室都通上电,老校长就要通电!
在老校长看来,临河小学建在了他们许家村,那就是他们许家村的学校,现在学校的一切支出都是大队部在承担,那为啥不不通电?反正这钱不花在学校,也是要花在别的地方的,花在哪里不是花?
许明月也说:“主席说过,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主席说没说过这句话许明月不知道,在座的其他大队干部也不知道,反正许明月说主席说过,那就是主席说过了:“主席又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教育孩子,培养人才,就和我们大山里种树一样,是重中之重!”
老校长听许明月这么一说,坐在大队部的会议室主位上,猛地一敲拐杖:“对!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你们一个个的也别眼皮子钱,舍不得花这点钱,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在座的谁家没孩子?没孙子?今后子子孙孙后代都是要在临河小学读书的!给学校多花点钱,都便宜给谁了?难不成是便宜了我这个土都埋到脖颈子处的老头子了吗?还不是便宜你们的子孙后代!”
许明月也跟着说:“对对对,校长说的对,主席说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啊!”
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背过《红色宝贝书》和《主席语录》的,不禁疑惑他们好像也没从这两本书里看到过主席说过这样的话啊?可许明月现在是整个临河大队级别最高的干部,只比江天旺和许金虎低一级而已,她在临河大队素有威望,哪怕大家心里疑惑,也不禁思考,是不是小许主任的话语,毕竟从她以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看出,最后的结果都是带着临河大队乃至整个水埠公社越走越好!
这样想着,许红桦和江建军等人态度就不由软化了,许红桦率先举手说:“既然校长和小许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支持给临河小学每个教室都按上灯泡,毕竟跟着党走,跟着主席的指示走,总不会错的。”
江建军见他这么说,也开口说:“小许主任这些年为我们临河大队做的每一件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很多事我们现在可能不清楚,但就像主席语录说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主席都这么说了,那就跟着做吧。”
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一表态,其他干部也只能举手表态支持。
施胡万三个村子的小队长就更没话说了,他们三个村子,包括小江家村,目前就只有他们三个在拿工资的小队长家里是确定通电的,其他人家他们说破了皮,人家也不远通电,说交不起一个月一毛五的电费。
简直放他的臭狗屁!一个月一毛五的电费都交不起了?
但他们不愿意通电,他们也不能强拉他们来通电,毕竟后续电费是要他们自己交的,山里本就贫困,要不是近十来年成立了生产大队,他们三个村子被划分到临河大队,和许家村、江家村绑定在一起,抱紧了许家村和江家村的大腿,跟着这两个村子混饭吃,他们三个村子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了。
至于江家村和许家村,愿意通电的人家就多了很多了,主要是这两个村子一向爱攀比,不光是村子与村子之间的攀比,还有他们各自村子的内部,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之间,也喜欢攀比,那个房要是通电的人数比别的房少了,就跟输了一样,他们各自小队的小队长,就挨家挨户的去聊天,去做思想工作,这个思想工作自然不是什么要支持大队部的建设,支持国家建设之类,而是很原始的:“他们二房有五十二户要通电的,咱们大房只有四十一户,足足比二房少了十一户,咱们可是大房,老祖宗传下来的长子嫡孙!”
“还有哪家没通电的,赶紧过来报名,一个月一毛五的电费都掏不起了?你家里是穷疯了,哪怕是去炭山干上几天活,一年的电费也交清了!我们大房不说通电的人家比二房多,可也万万不能比二房少!”
另外两房则是:“大房和二房都有五十多户通电的,咱们就算比他们少,也不能少太多吧?这三十户都没有,像话吗?我也不要太多,四十户总要有吧?”
这时候人的家族宗族观念极强,尤其宗族内部,攀比之风更甚,最后许家村和江家村两个村子,都凑足了差不多两百户要通电的人家,不过他们家家户户都只要求开一个电灯泡。
大队部也不管他们,把要通电的人家都记上名单,每家每户还要交一块钱拉电线用,可把这些人家给心疼坏了,也幸亏本地有炭山在,家家户户的壮劳力在农闲期间,每家每户出一个壮劳力去挑堤坝,剩下的壮劳力就去炭山钻碳洞挣钱,他们家里实际上是不缺钱的。
交了钱,大队部又安排村里的壮劳力们去山上的杉树林砍杉树做电线杆。
本地的水杉树生长的又高又直,很适合当电线杆。
一棵棵的杉树从山上砍下来后,还不能马上用,而是全部堆到了水电站下面的河道里泡着,要好好泡上一段时间才能用。
水埠公社那边,江天旺也将临河大队要用的电线给拉来了。
陈卫民他们一日都不得闲,先是安装发电机设备,还要实验,试用。
等水电站全部安装完毕,又开始装电线。
本地因为有水患风险,在安装杉树电线杆时,也是有讲究的,刚开始大队干部都要把电线杆安装在堤坝半腰处,杉树由于足够直,足够高,即使安装在堤坝梯形的半腰处,也足足高出堤坝高度两米多,别以为高出堤坝两米多,站在堤坝上的人就能够到电线,杉树高五六米,堤坝路面距离梯形腰处又有两米多远,行人根本不可能碰到。
前世临河大队的电线杆就是这样埋的。
但在许明月前世上初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件,许明月当时就是当事人之一。
九八年洪水,整个大河以南除了许家村这个地势足够高的村子外,所有村子都被淹了,江家村也被淹了一半。
由于只有许家村幸免于难,所有灾民都齐聚许家村,许家村的船只也负责接送大河以南所有学生周末的
回家问题,许明月当时就是被接送在船上的学生之一。
中学放学本就晚,从后来的水埠镇回到许家村天都黑透了,且由于堤坝全被淹没,这些被埋在堤坝半腰的电线杆就只有一个顶头露在水面上。
见过电线的人都知道,电线杆的高度并不是电线的高度,电线中间是呈弧形垂落下来约有一米的长度的,也就是说,当时电线距离洪水水面的高度不足一米,夜里行船看不见电线,哪怕船老板已经足够小心,用竹篙挑起了电线,电线依然被打在了船舵上。
在水上生活了几十年,水性比水鸭子还好的船老板当下就被打下了船,船离开了掌舵的船老板,机器依然在向前行驶,洪水期间,船越是接近许家村,堤坝就越多,可能撞上的电线也就越多。
她至今都还记得满船的哭声和持续了好几天的水上搜救。
好吧,那并不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
最后在许明月的反对下,这一次的电线杆没有再埋在堤坝半腰,而是直接埋在了堤坝的路面上。
村干部们虽然接受了许明月的建议,可跟着过去埋电线杆时,看着电线杆杵在堤坝路面上,左看右看,还是哪里觉得不太对劲,说:“这路面本就不宽,也就勉强两辆车通行,现在又搞个电线杆杵在这,这稍不小心,人和车都得滚到这大河里去。”
许明月说:“那就加宽路面,在堤坝两边安排路障。”
大队部的干部们都没听过路障是啥玩意儿,等听完许明月的解释,才明白过来,路障就是挡在堤坝路面两边,防止人车滚入大河里的玩意儿。
“这么长的堤坝,那得准备多少路障?这把我们山上的树给砍凸了也不够啊?况且山上的树都是公家的,哪里能这么瞎砍?”
修些枝条当柴火烧也就罢了,主杆是万万不能砍的。
许明月就瞪他们:“不能砍树,还不能种树了?就折些柳条插在河边,要不了几年,这河堤两边就要长满柳树,到时候这荷红柳绿的,比南湖差哪儿了?”
并不是大队里的干部们想不到,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愿意想,思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上面下达个指令,他们就照着上面的要求做,多的是一步都不肯想,不可做。
毕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挑堤坝、钻碳洞、春耕秋收冬小麦,已经将这个时候的人都快榨干了,他们没有那个体力,也没有那个脑力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事情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他们原本觉得许明月说的做路障太麻烦,种树也太麻烦,但若是剪一些柳枝插在河边,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了,叫大队部里放牛的老人带着娃儿们就能轻松做了。
作者有话说: